第216章 件件有着落
包扎成木乃伊的沈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御书房。
凄惨的模样，唬得御案后边的熙平帝一愣，目瞪口呆的放下手里的奏折，挥手让身畔伺立的大太监给沈伐搬把椅子过来：“这……又咋了？”
他问的不是沈伐被谁揍了。
他问的是沈伐又是为了什么事挨的揍。
他寻思着……他们最近也没有得罪杨二郎那厮啊！
沈伐谢了恩，在小黄门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落，哀声长叹道：“一言难尽啊！”
“恭喜沈伯爷，贺喜沈伯爷。”
门外……
王江陵抚须的手一顿，沉吟了几息后，忽而又笑道：“原话？”
熙平帝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借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很是体贴的说道：“你既然的确不知，为何不向那厮说明？他就算是南下吃了亏，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你撒气吧？”
卫衡愣了愣，面不改色的放下双手：“沈大人的好意，杂家心领了，杂家一介奴婢，要爵位做什么？”
熙平帝脸上怒意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笑道：“这也不错，他们都还年轻，干柴烈火、共处一室，指不定啥时候就着了！”
王大石应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转身大步离去。
卫衡脑子没他好使用，愣了好几秒后反应过来。
堂上，王江陵笑着起身遥遥揖手。
听到杨戈推测张玄素乃是武道第五境的绝巅高手，殿内三人的面容都不约而同的浮起了震惊之色。
熙平帝挥手。
沈伐叹着气答道：“回陛下，那厮觉着，微臣预先知晓张玄素的存在，却非但没有告诉他，还推波助澜的推动他南下去找五毒教的麻烦。”
沈伐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哪里哪里，公公若是觉得不服，我这就可以去向陛下请命，也给公公一个封爵的机会……”
王江陵便不在追问了，颔首：“本官知晓了，其后会慎重斟酌，往后沈大人与路亭侯若有需要本官协调配合之处，尽管来寻本官。”
说到这里，他瞥了面前的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沈伐，接着说道：“敕封绣衣卫指挥使沈伐为开封伯、世袭罔替，加正二品骠骑将军！”
他们当然知道一位活着的陆地神仙，意味着什么！
更令他们心颤的是……那杨二郎都能与张玄素打成平手，岂不是意味着他也已经拥有了陆地神仙级的实力？
沈伐说完，口干舌燥的端起手边的茶碗一口气喝干。
熙平帝疑惑的将目光转向卫衡。
他看着熙平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伱也不想那头倔驴再进京吧？’
熙平帝笑道：“何以见得？”
他眯着眼睛兴高采烈的一拍手，那副奸诈的模样，哪里像个皇帝？
沈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迹，心中对他的小算盘并不抱多大期望，但这个时候也不敢搅了他的“雅性”，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啊，大公主回宫可不能出什么纰漏啊陛下，那头倔驴护犊子的紧，大公主若是回宫受什么了委屈……”
“奴婢告退！”
卫衡疑惑的道：“难道不是吗？”
熙平帝正了正坐姿，挥手让小黄门去沏茶进来：“那就慢慢道来，不着急。”
他拧着眉头琢磨着这三封圣旨，试图揣测内廷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王江陵闻言，看了看案几上的三封圣旨，再抬眼看了一眼王大石，抚须沉吟了片刻：“请他进来吧。”
熙平帝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发怒，就又听到殿下的沈伐说道：“不过，据微臣观察，那头倔驴好像拿大公主当妹子看……亲妹子！”
沈伐：“这只是微臣的推测，尚无任何实证，但以微臣之愚见，在事态明朗之前，朝廷还是不要轻易卷入佛道之争为妙。”
熙平帝听言，心中不由想起当初杨二郎入京时，御马监那几位老祖宗的含糊态度。
沈伐揖手行礼：“请中堂大人勿要见怪，二郎生性豪放粗犷、洒脱不羁，若有冒犯之处，我代二郎向中堂大人赔罪。”
二人分主客落座后，沈伐开门见山道：“不瞒中堂大人，下官此来乃是代路亭杨二郎，来向大人转达一句话！”
沈伐挑了挑眉梢，面不改色的笑道：“却是有些变故，下官曾对杨二郎说起中堂大人正在推行的‘一鞭法’与‘考成法’，杨二郎听后，托下官来向大人表达些许建议，他一再强调，这只是他一介武夫的建议，个中利弊，还请中堂大人亲自定夺。”
二人一个沉默的在前边领路，一个沉默的在后边跟着，徐徐穿过长长的甬道，直至进入公廨大堂，都无人开口说一句多余的话。
“敕封路亭杨二郎为路亭侯、世袭罔替，加从一品太子太师……”
偌大的御书房内，竟只有他牛饮的“咕嘟咕嘟”声在回荡。
卫衡顿时头皮发麻，但皇帝都看过来了，他也只能强撑着说道：“启禀陛下，此事奴婢从未听老祖宗们提起过，不过就算老祖宗们知晓那张玄素，于情于理也都没理由一定要提醒他杨二郎吧？怎么他吃了亏，就得怪到朝廷头上？”
待二人退出御书房后，熙平帝才抬眼诧异的看着他：“咋的？等着开饭？”
大魏封爵极其谨慎严苛，见过一百六十余载，除开国二十四侯之外，得封爵者不过寥寥十余人，并且都是军功封爵，就连前两年大破鞑子兀良哈部此等举国欢庆之战，将帅都只加官加禄，而无封爵……
就在这时，王大石入内行礼道：“大人，绣衣卫指挥使沈伐在外求见。”
熙平帝略一沉吟，再次开口道：“命司礼监拟定敕号，敕封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当代天师张端瑞为护国法师，加正一品光禄大夫！”
直到王大石躬身退下，沈伐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话不谈、生死相依的好友，竟也有变成路人的一天。
熙平帝重新拿起奏折，挥手道：“行了，下去做事吧，朕等你们的捷报！”
沈伐“呵呵”一笑，见好就收：“那就找个清静点的地头，咱们聊一聊公务吧……接下来，咱们可有得忙了！”
熙平帝抚须沉思片刻，理清思绪，再次开口道：“拟旨，敕封当代龙虎山天师张端瑞为弘文广教大真人，加正一品光禄大夫！”
熙平帝听后竟然也觉得有道理：“那你预先知晓此事么？”
沈伐冲着卫衡冷笑了一声：“卫公公不会真以为，那厮与五毒教结怨是因为那三百万两银子吧？”
沈伐退出御书房，拄着拐杖走了不远，就见到候他的卫衡与刘贤。
好一会儿，熙平帝才艰难的开口问道：“杨二郎去龙虎山吃了亏，揍你做什么？”
对于杨戈、沈伐等人的封赏圣旨，很快就送到了内阁首辅王江陵手中。
卫衡与刘贤齐齐揖手行礼，末了诧异的偏过头看向沈伐。
不一会儿，卫衡与东厂新任厂督刘贤联袂进入御书房，熙平帝挥手免了他们的大礼，继续听沈伐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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