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生死弥留，无情绝剑！（2合1）
“呀——”
“呀——”
“呀——”
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
那是养鸦人的“肉翅”。
如尘震惊地看着不远处，那如妖似魔的身影。
养鸦人背后伸出无数的手臂，组成了巨大的黑色肉翅。肉翅上有一滴滴黑色黏糊的液体向下滴落，滴到半空尚未落地时，竟发出一声声鸦啼，如泥巴般蠕动后化作了一只只黑色的渡鸦。
夕阳昏光瞬间黯淡，养鸦人就宛若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仅剩的那些光芒吸纳殆尽。
养鸦人身后，随着那肉翅舒展，一片无形的黑幕向外铺开，染黑了天。
哗哗！
顷刻间，如尘脸色快速变幻，时而如唯唯诺诺的书生，时而如娇滴滴的少妇，时而又如懵懂无知的孩童，时而又似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养鸦人养鸦人，他扮演的是……渡鸦！
一种鸟类生物！
换言之，养鸦人从一开始，他所走的门径，就不是常人所能走之道！
如尘伸舌舔一口，腥甜的味道让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下安静啰！”
“说得好。”
“前辈要死了！”
“你是……何人？”
他的人魂缺了一块。
在精神无限加速的情况下，这一顿并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咻！
一束金色的光芒自如尘身后射出，似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贯穿云霄。
要扮演鸦，他必须学鸦啼、想象展翅、学鸦的举止，甚至……食尸体。
郑修忽然一愣。
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酷似人脸，有着许多针线缝合的痕迹，他其中两颗眼睛长在正常人脸的位置，然后上下各多长了一对，形成“六眼”之姿。然而那六颗眼睛，郑修却觉得是用某种外科手术，生生缝上去的，充满了违和感。
“呀！”
当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如尘恍然间生出一种风声鸦啼，眨眼间消失不见的错觉。
可当郑修伸出手时，便忽然明白了，仿佛有什么东西灌进了他的意识中。
紧接着，右额上的那颗眼睛骤然爆裂，爆出红彤彤的血水。
但这疯疯癫癫的说话，与其说是在自言自语，不如说是在和自己争吵。
“这就是‘天地交罡归一剑意’，从‘里规则书’中诞生出的金色特质。”
新的发现让郑修手上的动作一顿。
活脱脱就是年老版的猛男！
“郑大哥？你竟……耗尽寿元？”
他眼耳口鼻、视触嗅听，他所能感受到的，感知到的一切动静，戛然而止的瞬间。
上一秒他“活着”，下一秒他将“死去”。
镜塘镇上空只剩无边的黑影。
养鸦人口中发出一声鸦啼，如尘鼓膜闻声震破，鲜血溢出。
“这就是楚素素所说的，以永久失明为代价，给一个人带来彻底的死亡。”
“只剩下纯粹的‘精神’。”
郑修微微皱眉思考了一秒，然后笑着摇头。
难怪养鸦人会有六颗眼睛。
养鸦人在夜空中展翅。
如尘额头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在挥剑的瞬间，静止的万籁重新响起。
他在凝聚出金色宝剑之前，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再仔细一看，偏偏这逼格满满的糟老头子，眉目气质有七分像是郑善。
复杂得如同扇形图般的神情，只有此刻万物静止的刹那，才能让郑修分辨得这般清晰。
养鸦人的翅膀抖了一厘。
他胸前的鼓动越来越平静。
被他击穿一个大洞的暗帐，眨眼便闭合起来，眼前再次变成了黑夜场景。
只见一位银发老人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银发束起，整整齐齐。
如尘的呼吸声越来越慢。
如尘的脸色每变幻一次，他便用不同的口吻说出一句话。
规矩、媒介、限制。
此刻的郑白眉，快速地走向死亡。
白皙细嫩、富豪之手。
嗤！
由渡鸦组成的黑云，顷刻间被剑光破开了一个大洞。
回头一看，“郑白眉”只剩一颗头颅，闭着眼睛。
他正在迅速“步向”死亡！
但！
随着死亡的临近，郑修的化身正在快速皲裂、风化、消失。
长达百米的肉翅，在卷动间，将一片渡鸦压成黑色的血水。
“呀——”
换言之，此刻以人魂姿态出现的郑修，是他本体的人魂！
老人说出“和尚”二字时，那口吻，那神态，让如尘忍不住再加了两分。
剧痛让他耳边聒噪的声音消失了。
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糟老头子冒出来。
但以人类的想象力，大多数能扮演的，无非是市井民间里形形色色的角色。
世界上谁也不可能有幸亲眼目睹自己的人魂。
锐利的劲风在如尘的脸上撕出一道道口子。
耳边只剩下喧嚣的风声，与漫天渡鸦的凄厉叫声。
如尘连忙站起，回头一看。
几近“静止”的天地重新开始晃动。
“呀——”
只有这转瞬即逝的“一刹”！
仅有一刹！
郑修浑身一轻，“飘”了出来。
刹那间，冰冷的寒意遍布郑修全身，让郑修忽然有种浸泡在冰水中的错觉，四肢麻木发凉，脸上的红润消失不见，眨眼煞白。
如尘不信两个陌生人会长得这般相似，眨眼间明白过来，眼泪汪汪。
如尘浑身毛孔渐渐地溢出黑雾。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在如尘身后响起。
“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此刻的我，只有‘人魂’。”
如尘双手合十，坐在地上，笑看漫天渡鸦。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竟如风化的岩石般，先是变得干硬、苍白，然后很快地沿着掌纹一点点地剥脱、化作飞灰。
如尘的表情同样定格，复杂无比。带着三分惊愕、三分惋惜、三分焦急，还有一分隐藏极深的怀疑。
看着养鸦人的狰狞姿态、黑夜暗帐。
那一束昏光映在养鸦人身上，竟如火燎般滚烫，养鸦人浑身冒出恶臭的黑烟。
他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是开挂。
“和尚，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飘出来的郑修，浑身没有重量。
养鸦人的嘶鸣。
这是养鸦人的“限制”！
郑修白眉一扬，难怪养鸦人变成这般可怖的姿态时会将周围变成黑夜。
“傻和尚！为了一副不值钱的画卷你拼什么命呀！”
“所以，”
周围形成了一种类似于“鬼蜮”的存在。
养鸦人，带来了无边的黑夜！
渡鸦人扇动肉翅时掀起的风越来越缓。
养鸦人张开肉翅，碎石瓦砾扬上高空，形成一片尘土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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