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拯救她

马丁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总感觉有些坐立不安，比他之前在康普顿那些街区与黑人们打交道更加不适应，那些黑人不知道他是个虚假的大人物，

但是此刻的BT电视台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汤米的司机，却仍然让他坐在会议桌前参与会议，连老佩奇都只能站在一旁，而他却能堂而皇之坐在汤米的身边，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又在加州范围内做了几次调查，集中在奥克兰，洛杉矶，旧金山以及萨拉门托这几个城市，大多数黑人家庭的电视机一般在早上六点钟就会被打开，然后开足一整天，直到深夜节目结束才会被关掉，妇女们会在六点钟到七点钟在做早餐的时间段，打开电视机，收听新闻脱口秀，这大概是她们一天中唯一的重要新闻来源，主要集中在几个加州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脱口秀，分别是《早安帕萨迪纳》《唐娜秀》《早餐新闻》这几个并不怎么严肃的新闻脱口秀节目……”负责公关的电视台副总裁肖恩-雷，围着会议桌在室内慢慢走动，同时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介绍着调查结果：

“这几个节目的特点是直白，大胆而且不负责任，道听途说的消息都能被他们传播出去，比如上周《早餐新闻》曾报道，著名占卜师预言上周六，加州会发生10级地震……然后据说新闻播出当天，加州最少七家便利店的食品被信以为真的蠢货抢劫一空，警方为此抓了几十个涉嫌抢劫的流浪汉。”

“然后就是黄金时段，主要是三大电视网的热门剧集制作，不过，FOX电视网异军突起，他们在黄金时段的收视率已经杀到了第四位，死死咬住第三名ABC电视网的屁股，而且FOX的收视群体与我们大部分重合，都是中下层人群，甚至制作节目思路都有些类似，靠着低成本却噱头十足的自制节目吸引观众。”

“目前最火爆的一档FOX自制节目，在黄金时段播出，名为《美国最强通缉犯》，这档节目每周一期，报导美利坚一周内最知名的十件刑事罪案，采访罪犯与警察，再请出警察与社会学家作为嘉宾进行点评，并给出每周排名，很多底层民众都准时守在计算机前，看这档节目，很多帮派都试图让自己的成员登上这档节目，他们私下称呼这档节目为帮派界的奥斯卡，目前已经播出九期，是FOX最火爆的节目，靠这档节目，FOX电视网谈妥了57个地方电视台加盟FOX，把FOX的节目与广告覆盖到美国70%的地区，在这档节目内，FOX会分四次播放时长三十秒的广告，每三十秒报价18.5万美元，也就是一档节目单期的广告费收入七十八万，而他们的单期成本只有三十五万。”

“而且我了解到他们正制作衍生综艺《美国最强警察》，别称《找到你》，一档警察抓捕的纪实节目，不出意外会接替《通缉犯》。”

里克听到肖恩说起对方的成本，有些惊讶：“他们的单期成本为什么这么低？”

“因为默多克集团用5.75亿买下了整个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包括他们的电视制作部门，从一开始就确保所有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避免受制于人的同时，降低制作成本。”肖恩开口说道：

“虽然我们暂时不会进入日间肥皂剧场，但我们也进行了调查，没有任何悬念，日间肥皂剧时间段，仍然是三大电视网的盘中餐，收视率最高的肥皂剧分别是《我们生命中的日子》《我所有的孩子》《而立有成》《罗斯安妮》。”

“深夜节目则是三大电视网的各自深夜秀剧场瓜分，不过FOX制作了《深夜秀：由里弗斯主演》这样一档深夜节目，想要竞争CBS的《深夜秀：由卡森主演》，只是目前来看效果不怎么样，开播至今烧掉了两千三百万，但收视率完全不及对手的一半，FOX内部正考虑砍掉它，设计个新的深夜节目，暂定名是《带着孩子结婚》，真人秀情景喜剧。”

“厄尔，没有白人愿意走进电影院看一部黑人做主角的电影，这是现实，而黑人又有多少人能有充足的时间，能买得起电影票去看黑人专属电影？”里克解释着为什么黑人电影只能是B级廉价电影：

“所以只能降低制作成本，然后用色情，暴力，血腥作为噱头吸引一些观众，如果制作老少皆宜的剧集，也可以，NBC之前有部剧集叫做《根》，讲述一个美国黑人家庭历经五代，经历被奴隶贩子贩卖，抵达美国为奴，被解放成为自由民等阶段的家族传奇故事，收视率也高的惊人，而且反馈非常正面，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对它赞不绝口，但那需要高成本以及知名编剧的参与，换句话说，大公司能拿出几千万试错，但我们不能。”

“当然。”

汤米当然也看过这本热门畅销书，不过在他看来，这本书之所以能在美国畅销，甚至美国政府大肆宣扬，连电台广播都会播放有声故事，主要是因为书中的设想符合政府对苏联的恶意揣测，所以才推波助澜，希望国民们都看到这本书中的故事，并且把它当成可能真实会发生的事件，让国民相信，一旦苏联真的统治世界，他们的生活就会像书中描绘的那样苦不堪言。

所谓三大黑人协会，分别是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原名非暴力融合黑人领袖会议的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以及全国黑人城市联盟。

“没错。”马丁点点头。

“白人走狗？这是部儿童喜剧，我希望白天时段播放给黑人小朋友们观看……而且里面虽然主演是白人小女孩，但也有一个黑人是重要角色，他是名医术精湛的医生，并且他救了主角一家，戏份……”里克听到马丁说起社区黑人对这部剧的印象后，满脸茫然，甚至怀疑这些黑人是不是看过这部剧，开口想要解释。

“初步准备把一周的生活素材，剪辑出精华，制作成一期一小时时长的节目，在周日黄金时段播放。”

“好的。”里克答应了一声，随后把手边的几页剧集介绍发放给几人：“然后，这是我准备采购用来填充电视台时长的剧集列表。”

“我和团队查阅了最近三年的畅销书，票房最高的电影，收视率最高的剧集，然后我发现一本书，1949年在美国出版，到1970年已经出版发行七百万册，1984年开始，也许是因为书名，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它又出现在历史畅销书榜首，并且持续到今年，为此我特意拜托马丁走访黑人社区，了解黑人是否听过这个名字，出乎意料的是，很多底层黑人都听过这本书的名字，不过他们没有阅读过，而是从收音机里听过这个故事，它是一本架空历史小说，书名叫做《1984》，在座各位应该都看过这本畅销书。”

“所以，马丁，他们觉得这些剧集怎么样？我精挑细选的。”听到汤米的话，里克看向马丁。

厄尔这几日往来奔波，可能没有休息太好，即便是黑色皮肤，无法看出他的黑眼圈，但通过两个眼袋也能判断出，这段时间他往返芝加哥与洛杉矶的工作并不轻松，此时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么说吧，想要让这些家伙乖乖按照我们的思路来运营电视台，组建我们的BT网络，我们首先要让它们赚到钱，这也就表示，我们拿出的节目至少要让那些电视台在当地收视率排名出现大幅度爬升，方便他们兜售自己的广告。”

连同马丁在内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个故事。

只有帮其他电视台赚到钱，他们才会甘心把电视台运营交给BT电视台负责，这样才能围绕着BT电视台，逐渐形成一个新的全国电视网络。

里克用力的叹了口气：“所以，你是说底层黑人其实更想看到你说的那些剧情，报复白人，通过电视节目发泄对白人的怨恨，把自己的苦难都算在白人头上，通过打倒白人来获得内心的满足。”

想要尽快赚到钱，扩大影响力，只靠自己一个频道播放节目是远远不够的，所以BT电视台需要确保自制节目有足够吸引人的亮点，至少要在开播前，可以让厄尔-拉什拿着试播带吸引其他小型电视台的负责人，能让他们认可BT的制作能力，看到有赚钱的可能，从而答应与BT电视台合作，播放BT电视台制作的节目。

“《迈阿密风云》，大家都看过，算是你这些名单里最知名的一部。”

“他们觉得难看？”马丁学着里克不解的语气重复了一下那句话，随后说道：“当然，他们当然觉得难看，你们以为白人警察主角带着个黑人警察搭档，我们就该兴高采烈？那部剧里面的黑人帮派成员看起来全部是白痴，而且每一集都是黑人警察搭档受伤，等着白人主角去拯救，如果不是没有别的节目能看，他们才不会看这种歧视黑人的垃圾。”

肖恩双手捧着咖啡，一张胖脸认真的思考几十秒之后，才开口说道：

“基本上看过这部小说或者了解这个故事的人，可能都会留意一下这档节目，毕竟美国很多人对苏联的刻板印象，其实都是来源于这部完全虚假的历史小时，噱头的确不错，毕竟是在抨击苏联，如果不是过于低俗，反馈也不错，很容易在一些主流报纸上用钱拿到版面，增加一些电视台的知名度与影响力，但前提是节目环节一定要制作精巧，不落俗套。”

里克看到所有人都了解这个故事，于是继续介绍道：“书里面，大洋国的领袖被称为老大哥，老大哥用摄像头监视着所有国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里面最出名的台词：老大哥在注视着你！这台词让我们每个人印象深刻。”

看到马丁和厄尔没有反驳自己这个用词，汤米继续说道：“举个例子，设计一座犯罪之城，比如康普顿，黑人民不聊生，把这座城市犯罪率居高不下，黑人铤而走险等等所有问题，都归罪于白人市长，白人警察局长，甚至白人消防员，我们的主角，就是黑人教父，有人欺负自己同胞，他会帮同胞解决麻烦，同时，坏白人也会勾结一些坏黑人，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大概就是这个思路，总之，把黑人Boss设计成黑人的完美形象，虽然因为政府剥夺黑人教育权而沦落帮派，但并没有自暴自弃，盗亦有道，坚守底线，相反，没有底线的是那些白人，所以他会与白人在电视里开战，会征服白人女性，会把白人贪官的财富拿到手，发给社区的黑人们，最终成为康普顿之王，你觉得这玩意三大协会会找麻烦吗？”

“我同意肖恩的看法，至少那些国会议员们会很开心看到我们免费替他们抹黑苏联，我是说通讯委员会或者道德委员会方面应该不会找麻烦，因为我们可以说，节目中的人只是演绎小说中苏联国民的生活状态。”

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大洋国，领土则包括整个西半球，大不列颠群岛，澳大利亚和非洲，算是三个超级大国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所以，我想按照这个思路改编成一个真人秀节目，名字就叫做《老大哥在注视着伱》，只不过这一次，所有观众才是老大哥，而节目参与者是被监视的国民，我的构想是，安排一栋别墅，充作大洋国仁爱部的羁押宿舍，然后挑选十六名彼此陌生的房客入住其中，与外界完全隔离，并且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麦克风记录下来，单独设计一间告密室，并且设计高额奖金，每周淘汰一人，三个月为一季，最后的胜者带走十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