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盖房
那酒壶还是老样子。
可巴雅尔孛额，将合着药的血液滴入鼠头上时。
灵劫的雕刻扭曲，狰狞，难以自拔……
赵传薪：“……”
当灵劫张口咆哮，外面的松鸦嘎嘎大叫着飞走。
有种熟悉的感觉，是在枯骨教堂里，女修道士给女猎人的血光宝石赐福时，灵劫之神在冥冥中窥探的感觉。
不同的是，在这里，好像那东西隔着毛玻璃怎么也看不进来，只能在外面焦灼的徘徊。
恰好，有人来报，说是沙俄驻海拉尔领事吴萨缔求见。
地基已经找人挖好，小雨不大，但深秋的雨格外刺骨。
赵传薪眯起眼睛：“依呈文看，在一些山沟里，还有达赉湖旁，应当还有未走的俄民对吧？叫扎那进来！”
这是一沓呈文。
传统工艺确实牛逼，确实高超，确实华美，但人类追求的是效率和简洁以及舒适。
双方在巴当阿的木刻楞中见礼，落座。
副都统衙门和五翼总管是一边的，将军府衙门是另一边的。
所以之前，五翼总管都听副都统衙门的话。
说了好阵子客套闲话。
赵传薪去仓库，清空秘境无用库存，穿上当初在南美买的雨衣，去了海拉尔河南边的沙化地带装沙。
正常来讲，以往每年要拨15两银子给每座赐号寺庙，可近年来财政枯竭，香火银按8钱银发放，即每座寺庙实际只给12两，五座庙共计60两。
吴萨缔吃了一惊。
他问：“贵部有没有棘手的疑难杂症患者？中国的医疗落后，若有，可移送我们俄国的边境医院治疗，对生命算是一个保障。”
没必要知道吗？
强调繁复的工艺实在没必要，人不可能越活越原始。除非有的是金钱、时间、精力，想追求什么都行，否则就别扯犊子了。
赵传薪在设计自己的房子前，想过了许多，是要外表看着奇唬人世纪特结构却很简单的哥特风呢，还是法国的帝国风、路易菲利普风，还是英国第一次世博会的那个水晶宫，还是……
事情却一直悬而未决，委屈委屈再委屈，谁能受得了？
直到赵传薪来此。
赵传薪甚至在一些呈文中，看到了五翼总管说肆意伐木会破坏生态环境的大概意思。
怎么都说赵传薪，赵传薪究竟有什么能耐？一个汉人，能折服桀骜的草原雄鹰？
姚佳哈哈一笑：“羊草每车3钱银子，15万车就是4万5千两；大小树木，大者数人合抱粗细，小者也足敷做横梁，折中估价，每株树木可达1两，80万株，至少80万两银子。其余盐、鱼等等，细水长流，须得另算……”
“我们还有高明的兽医，曾专门赴英国进修学成归来，对牛马羊驼的各种兽疾了如指掌，若是有麻烦，我可以帮忙解决。”
泥抹子手套一戴，聚沙成塔，整个基地都被岩石占满。
所以许多商贾，等日俄战争一结束，买卖就做不下去了。说到底，人口在哪里集中，哪里就拥有财富。
之前赵传薪偶尔也会生出疑窦，是不是进展的太快，有些不稳？
直到看了这些呈文，他心里无比的踏实，同时也生出一股怒火。
五翼总管，给都统衙门的呈文，说的都是大白话，赵传薪翻看着，甚至觉得有些唠家常的意思。
胜福脑袋活泛，是五翼总管出主意的人，因为性格较为温和，通常也是他负责与兵备道打交道。而车和札精于武事，聪明且冲动，胜福出主意，他则来下判断和执行。
姚佳钦佩的看着赵传薪。
赵传薪看了他一眼，旋即对姚佳说：“姚总办，你也带人去这些地方张贴布告，无论捕鱼、采伐，开矿、割草、采石，均需要来官货局办理批文票据。捕鱼要有鱼票，伐木要有木票，采盐要有盐票……没办理的视为违法！”
吴萨缔摇头叹息：“赵传薪来了，一切都变了。五翼总管对他忠心耿耿，你去了，他们或许会翻脸将你绑了交差。”
他募兵，守卡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用在这些地方。
索-伦部原本在海拉尔河以北放牧，后被俄民占据，让铁路隔离后，被迫搬到海拉尔城的下方，毗邻额-鲁特旗。
我焯……
胡大、胡二和姚佳带人走了。
赵传薪才是他们的前途。
好在路途不远，数十里地，一天就到。
正好，姚佳从外面回来，拿给赵传薪一张纸：“这是车和札总管的往年记录。”
将军府衙门奉谕旨承办，代表的是清廷。副都统衙门受将军府节制，即便赞成五翼总管也无可奈何。
就好像尼古拉二世在辛亥年，想要趁乱朝这边多迈几步一样，赵传薪准备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但草原的牧民百姓，并不热衷那里，甚至许多人痛恨那里。
每年税收后，香火银都要到位，但今年赵传薪掌权，一来没人告诉他这事儿，二来也没有部门交接这个职能。
他态度和蔼，言语恳切。
因为巴当阿部落离得近，本来吴萨缔只是想来拜访他自己，却发现另外两翼总管也在，顿时欣喜。
能盖简单的，没人愿意去建木质榫卯结构房屋；有炕和普通舒适的床，没人愿意花上一年两年去造千工拔步床。
如果不是他来，换成别人，钱都会被清廷抽走，偏偏还起不到太大作用。
“自然不给，谁敢动，爪子给剁了！”
对原本历史上，这些人造反的反感多了几分谅解。
任凭这些人胡乱开采，结果就是资源枯竭，土地沙化。
税收的多，用的也多。
回到领事馆。
吴萨缔想了想说：“还是从长计议，走其它路线达到目的，不要急。我没办法招待你们了，还有一堆事要忙。赵传薪将我们俄民驱逐，牲畜和草垛却留在草原上，我需要和胪滨府沟通让俄民将牲畜和草垛运走。”
除了吴萨缔所言的四座寺庙，清廷赐号的喇嘛庙还有庙会集市的寿宁寺，当地人称甘珠尔庙。
巴当阿也说：“香火银，府衙自会发放。学校，府衙也正在投建。知府大人收的每一分银子，都以布告张贴，五翼所有百姓都能清楚知道每一分银子的流向。吴萨缔领事若想以此挑拨离间，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五翼总管反复呈文，坚持好几年。将军府衙门拒绝了好几年。
屏蔽的藩篱，应当就是《旧神法典》本身。
胜福、布隆阿和巴当阿三人往回走。
从字里行间能看出，五翼总管非常反感俄人在境内伐木、捕鱼、采盐、割羊草等等。
哪怕到了此时，草原上还是沿用两轮骆驼车、牛车。
他盖房子，地基格外扎实。
赵传薪看着垂垂老矣的巴雅尔孛额，用皮子将酒壶包裹。
干这个活不能急。
每年都要拨香火银，壮大这些寺庙。
忽然，吴萨缔话风一转：“据闻胪滨府税收不少，却还拖欠着清廷赐号的五座寺庙香火银，实在不该。”
15万车羊草，80万株大小树木……
一想到这些，懒散的赵传薪就多生出几分耐性。
赵传薪回胪滨府后，将巴雅尔孛额安顿下来。
吴萨缔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的终极目标有三，其一是赶走驻满-洲里与海拉尔城的沙俄军队，将两座城完全占为己有；其二是遏制住辛亥年后沙俄策动的造反，守住国土；其三为终极目标，等待机会，等沙俄那边乱起来，他要趁机将边境线推过去一截。
光绪三十一年，车和札曾给都统衙门呈文，统计了俄人在庚子之乱后，在这里掠夺资源的大略数目。
第一是自己未来的住宅，第二是学校，第三是公共厕所……
赵传薪建胪滨府，却能得到当地百姓拥戴。等将来夺回满-洲里，两地合并前途光明。
一些资源，不可能不用。但必须节制的用，而且该交的税一分不能少。
赵传薪看到了五翼总管的团结。
胜福刚想说话，脾气格外暴躁的布隆阿拍案而起：“吴萨缔领事，伱是什么意思？在挑拨我们与知府大人的关系吗？如果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们知府大人脾气可不好，哼哼……”
赵传薪也看到了他们这几年的憋屈。
草原向来是祸乱中原的一大根源，清廷是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呢？很大一项，就是鼓励宗教。
赵传薪告诉他：“干好你和沙俄交涉那点分内事，等你懂民生了再插嘴不迟。”
再一份呈文上，则写着：洪果勒金、西尼克河、墨和尔图等松树林内，除了俄人擅自伐木劈板外，旗人、民人也曾砍伐木材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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