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擒龙伏虎
掌柜的爱答不理：“想打造什么？”
“戒指。”
掌柜抬头，一根眉毛挑起，脸上的痦子被带动，看着不像好人：“和尚，你戴戒指？”
“是啊，贫僧酷爱超度，所以戴戒指。”
掌柜的嘴角一扯：“选个样式，交定钱，三日后再来。”
赵传薪乐呵呵说：“贫僧要当场观摩。”
“不可。”掌柜直接拒绝。
涉及到专业技术，自然要秘而不宣。
赵传薪掏出两块大洋：“加钱。”
掌柜嗤笑一声，把头低了下去，继续看闲书。
阿平原地不动，有些茫然。
做出来的金银工艺品异常漂亮，且许多人都没见识过。就算赵传薪也没见过。
赵传薪不耐烦了，将两块大洋拍在柜台上：“这活，你接是不接？”
掌柜的眼皮跳动：“劝你不要惹开金店的。”
说着，取出一块金条，拿着精灵刻刀，近乎鬼斧神工般的瞬间雕出了一个戒胎。
精通于各种手工。
赵传薪说：“我辅助你。”
然后又开始雕张开嘴的龙头，这略微慢了些，但只是对赵传薪而言，阿平却将赵传薪惊为天人。
掌柜不必阿平说，就回答：“把炭研磨的极细，以白芨液调制的灰塑胎，在胎上累丝，焊连后，置于火中，将里面灰烧掉，剩下的丝便成型了。”
做完这个，赵传薪又开始雕微型珠子。
赵传薪满脸惊讶：“啊？那你为何不去当官？因为不喜欢吗？”
赵传薪见掌柜在旁边只是看，绝不帮忙。
抡圆了胳膊——啪！
还有就是金银匠偷料，短了些金银是常有的事，被坑了也要吃哑巴亏。
他仔细一看，我焯，那金丝纤细如发，却盘曲、累积，经焊接连戌各式图案。
忍不住说：“妈的，你这个狗东西一点都没眼力见，没看见阿平累的都出汗了吗？麻溜的，你来踩踏板，让阿平专心做事。”
阿平脸上带着巴掌印，眼睛却闪闪发亮，猛地点头。
若是闹上一闹，就乖乖把贼赃交出去，那这铺子也不用开了。
这种铺子，不但打造首饰，还回收金银。
那把刀邪性，说削铁如泥都是在埋汰它。
赵传薪淡淡道：“无他，唯手熟尔！”
很显然，掌柜的经常靠他的脸来唬人，以往十有八九能够奏效，今日碰上了赵传薪算他倒霉。
他不动手，但他什么都懂。
势必人强，掌柜不敢反抗，愤愤点头，心说等会有你好看。
这分明就不是熟练能做到的。
掌柜瞠目结舌：“这，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到了后间，赵传薪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工具：扁头锤、圆头打金锤、鸭嘴首饰榔头、砧子、镊子、戥子、坩埚、以及各种錾刻工具。
老夫想说和县大老爷真的很熟啊。
赵传薪二话不说，伸手就将掌柜的从柜台里薅了出来。
这是个非常之精细的活，不但考验眼力、动手能力，同时还需要极大的耐心。
赵传薪看的啧啧称奇。
掌柜说：“阿平说难度颇大，他手艺不够。”
有了精灵刻刀，在雕刻一道，他就是神。
一个个子不高，但身材敦实的青年，从后堂出来，腰间系着围裙，脸上有污渍，手里拎着个小锤，专门用来将金银延展戍片、条状用的。
横肉虬结满脸麻子但憨态十足。
赵传薪没理会掌柜。
赵传薪拍拍掌柜的脸：“给你脸了是吧？麻溜带老子去找工匠。”
见似乎吓不到这个恶僧，掌柜四十五度角望天，语气一转，感慨道：“我等当初同为学徒，如今他已经成了一方知县，而老夫却只能屈居工匠之贱业。”
“意味什么？”赵传薪眨眨眼：“意味着你这个炉子的质量好，能用二十多年？”
赵传薪抄着手乐：“你跑，你能跑出金店算我输。跑不出去我打断你两条狗腿。”
赵传薪诧异：“这孩子是不是咯痰了？快吃点东西顺顺，别噎死了。”
果然人外有人。
以前，赵传薪做这么细微的物件，都需要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辅助，可阿平根本用不着。
阿平捂着脸，一脸的委屈：“……”
赵传薪关切的问：“阿平，好些了么？”
赵传薪指着这些零件说：“把这些焊接上。”
只见他手腕一抖，精灵刻刀延展，钢条缺了一脚，桌面上却多了比粟米还要小很多的钢珠子。
这是此时无论手工还是工业技术都难以实现的。
掌柜心说信你的鬼了。
赵传薪在外国也去过首饰店，说实话，外国的工匠，根本没这个水平。英女王的首饰，就技艺而言，赵传薪觉得没一个能比得上这个。
阿平：“……”
赵传薪问：“阿平，我需要你焊接些东西，你能做到吗？”
赵传薪看了又看，忽然来了灵感，取出纸笔飞快的画了起来。
有时候这些匠人，比地痞流氓还要难缠。
很简单，和喷枪一样好用。火焰能被吹管吹成一条细细的火线，十分灵活，想烧哪就烧哪，甚至阿平娴熟的技艺，能让火焰比喷枪火焰还细。
其实原理很简单，但用惯了喷枪的赵传薪，却想不出来这个办法。
这让赵传薪莫名的有种亲切感。
掌柜说：“他说能做，但要多日才能完成。”
赵传薪却没松手，朝阿平扬下巴，示意他前头带路。
掌柜放弃了挣扎，任由赵传薪拽着头发，说道：“松手松手，给你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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