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0808【人心涣散】
鸭绿江河口，两岸稻田皆已收割完毕。
早在高句丽时期，这里就开始种植水稻了。
折彦质、李成、赵立、耶律余睹，带着军队在保州一带集结。
他们麾下的部队，要么是山东贼寇出身，要么是渡海带走的各族，只有极少部分来自于本地。
拢共也就两万余，且大部分属于驻防军序列，野战军仅寥寥数千而已。
驻防军甚至需要带着家属种地，以此减少驻军高丽的粮草消耗。
当然，山中部落不是想迁就能迁的。
高虎说道：“明军若是跨海而来，我辰州高氏首当其冲。族人已被屠戮过半，你想把剩下的族人也拉去送死吗？”
“贤弟，打不得啊。”族兄高虎劝道。
高彪在巡视军营时，发现麾下士卒情绪低落。他把各级军官召集起来，细数与明军的仇怨，劝说众人奋死杀敌。
相对较弱，并非真的就弱。
这吓得高丽君臣根本不敢反抗，也让金兵不敢渡过鸭绿江南下。
金国民兵遇到这些部队，只剩下被碾压的份儿。
……
“不是说明军舰船，隔三差五就深入鸭绿江吗？我来这里大半个月，一次明军舰船都没有见到。”金兀术质问。
金兀术坐船沿江巡视，不断用望远镜观察：“敌军营寨绵延十余里，还往南延伸数里，恐怕有七八万人之众。”
他女儿甚至在石见城……
然而，军官们依旧士气不振。
澄州收到消息之后，高景山立即下令聚兵。
大明在高丽这边的驻军，算是战斗力相对“较弱”的，精锐只有韩世忠亲自训练的几千人。
包括宋江的旧部，以及宋江本人，也全都在这里。
高彪怒道：“你我的族人，被南贼屠杀过半，难道你还想投降不成？”
或者说，都可以主攻。
金兀术只能强行迁走主要地区的人口，而深山老林里的部落根本就不会听话。
镇明寨，是两年前新建的军寨。
刘氏族人和乡民，被金国迁徙到汤池。
一条快船从鸭绿江上游驶来。
但牛逼早已吹出去了一直声称有五万精锐之师。
“锵！”
可他们同样痛恨金国贵族，关键时候总让他们去送死。
“南贼来了！”
炮声猛然响起。
李成满脑子想着立功，不甘道：“大战在即，我们只是在此牵制？”
“速速点燃狼烟报信！”
还有耶律余睹，麾下全是契丹人和奚人。他们失去了家园，又受尽金国盘剥，大家莽足了劲想要杀回去。
“好多敌人进山，镇明寨没了！”
高彪扭头一瞧，却见南边升起狼烟。
按照完颜宗辅的计划，是先用火攻偷袭明军舰船。再派遣部队去鸭绿江南岸山区，抽冷子出山劫掠大明百姓，抢劫、烧毁明军新收获的稻谷。
几年前，赵立、耶律余睹等人渡海。攻破曷苏馆城一把火烧光，又攻破高家邬堡，把辰州高氏全给屠了。
信使是从鸭绿江南岸山区来的，那里群山绵延，只住着零星的女真、渤海部落。他们连文字都不识，传达军情全靠口述。
此时此刻，完颜宗辅前来辽阳，亲自坐镇整个辽东战场。
虽然高彪完美避过此难，但他的父母和儿子，全死在明军手里。甚至他的老婆和女儿都被强行改嫁给明军将士。
金国在大明也有细作，但各处战场都在调兵，根本搞不清楚哪里才是明军的主攻方向。
他认为这是明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一旦自己率军过去，明军必然趁机渡江攻城。
接下来数日，鸭绿江南岸刚刚完成收割的稻田，屹立起一座又一座的军营。
没有直接轰击婆速路城，而是在向江心洲开炮。
金兀术沉默不语。
高景山说：“他老娘和几个兄弟，要么在辽阳，要么在上京。刘萼若是降了，真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对了，你怎知道他要降？”
城头号角声响起，金兀术猛然一惊，连忙上岸骑马赶回城池。
就叆河口那狭窄复杂的水道，一旦明军舰队过于深入，还真有可能被火攻打得全军覆没。
“呜呜呜~~~”
他们当然痛恨明军，因为都有亲人死于明军之手。
金兀术又对亲兵说：“你带着我的手书，去辽阳请调三千精锐增援。就说明军主力在此，而且刚刚收了稻谷，多半会渡江北上全力攻城！”
如今，婆速路城的金兵约有两万，但大部分都属于征发民兵，真正的金国精锐还不到五千。
“轰轰轰轰！”
这次大战，明军如果渡海而来，他们估计又要顶在前面。
明军想要渡江攻打婆速路城，就必须先把江心洲给拿下。
看来，明军这次是先打复州。
如今他的妻女，已为明军将士生下孩子了。
当时高彪带着一些族人和乡民，被完颜宗望迁徙到幽州。
眼下这座城市，几年前可是被烧光了的，高家邬堡也被屠戮一空。真要拼死奋战，就算金国获胜，他们当中还能剩下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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