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0805【少年鞍马适相宜】
任丘县学教授带来的士子，大半也是年轻人。
他们见陈鳌下水采藕带，于是也不甘落后，纷纷脱衣跳进湖里。
平时这属于有辱斯文，在皇帝面前表现却是风流不羁。
众人采了许多藕带，朱铭吩咐道：“拿去做菜，今日一并分享。”
任丘县令连忙朝吏员招手，低声安排几句，很快就把藕带拿走。
人挺多，肯定不够吃。
石城县甚至连县令都没有，因为已经降级为镇。官府也懒得去收税，因为收税所需成本，远远大于收税所得。
而刘一止却已年过半百，经历过太多挫折，更能体会到人间苦难。
朱铭又乘船游玩一阵，便下令回到岸边。
其实也不能全甩锅给金国，因为在辽国末年，已经经历了长达十年的战争与饥荒。
众皆赞叹。
县城内都没有几家店铺，多数百姓居住在城郊耕种。在这里甚至都不用钱，重返以物易物的时代，拿着收获的粮食、饲养的家禽，前往城内换取食盐布匹等物资。
设身处地的想想，你考了半辈子科举，却只捞到收酒税的小官。而且这个国家还满目疮痍，你一腔抱负根本无处施展。
“恢复得不错了。”朱铭点头赞许。
继续东行至香河县，全县还不足三千人，其中一半是流犯及家属……
众人请皇帝留下诗词，皇帝欣然接受。
众人闻之肃然，虽早就已经猜到，但此时终于确认要打仗了。
朱铭没有去改那首“接天莲叶无穷碧”，而是用诗词道明自己的来意。
“亦是好诗！”
苏钦捧来纸笔，朱铭挥手写就：“传诸河北各府县，让他们秋收之后征发民夫随军作战！”
几个县令和校长也来作诗，其实都是半路想好的，内容主要是歌颂大明，也有写河北这几年大治的。
也就真定、保定、雄安三府，距离最近又人口众多，民夫当然得从这些地方来。
顺便再弄点湖鲜过来，县令猜测皇帝可能喜欢。
宋国买下这里数年，运来无数钱粮。要么被文官给贪了，要么用来维持郭药师等人的部队。年年饥荒，盗贼横行，而且还被金国叛将屡屡入侵洗劫。
朱铭告诫道：“万事小心，完颜宗翰非是易于之辈。”
而且描写水车也极为精彩，想象力既雄奇又质朴。
朱铭说道：“种植水稻的州县，家中只有一青壮者不征发。若是农忙时节，征一民夫，抵税十亩。”
这歌颂的是我大明盛世，而且还隐隐踩一脚前宋。
陈康伯比刘一止年轻二十岁，锐气十足，开拓进取，自然聚焦于好的一面。
李宝笑着说：“就是金兵主力在幽州，俺也是不怕的。先坚壁清野，让金兵无法就地劫粮，然后逼迫金兵跟俺决战。”
饭食早已备好，朱铭席地而坐，招来众人一起宴饮。
饮下几杯，朱铭说起此处破败，李宝连连摇头：“继续往东和往北，各县衰败得更厉害。整个石城县（开平），仅仅百余户。而且每户人口不多，拢共就三四百人而已。遍地豺狼虎豹，老百姓种地都害怕，没有十来人根本不敢出门。”
包括朱铭在内，所有的随行人员，都是第一次来到金人蹂躏后的北方。
偶尔有一驿站，周遭也竖着篱笆，用来防备狼群野狗。
确实恢复得不错，永清县这两万多人，要么是不愿跟随金国撤走的各族，要么是流放迁徙过来的罪犯及家属。
君臣相遇，颇为高兴，朱铭拉着李宝去喝酒。
这首诗，朱铭还真不知道。
朱铭问道：“此时全县有多少人？”
整個幽燕地区都差不多，仅围绕着各县城方圆数里，才能看到人类活动的迹象。
全诗借农家母子的视角，展现出农民的心酸劳苦，以及只求一饱的微末奢求。
只有接近了各处县城，才仿佛又回到人间。
离开北岸的水稻种植区，景色瞬间变得荒凉。
在香河县逗留两日，李宝从燕京赶来拜见。
沿途地广人稀，风吹草低见白骨。
“晓行”并非表字，而是刘一止写的一首词。
南风阵阵吹送，湖面波光粼粼。
就连小镇都罕见，到处皆为荒村。
后世的辽宁省，是金国的核心菁华区域，是金国的主要产粮区域。明军一旦跨海进攻这里，完颜宗翰根本扛不住国内压力，无法在他想打仗的地方打仗，到时候必须调集主力过来决战。
……
朱铭一路巡视奔波，此时站在船上心情舒爽。他对知府刘一止说：“刘晓行之名，我也如雷贯耳。今日何妨再作一首？诗词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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