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0780【做商人太难了】
太子放出的那些货单，还得再等几日才能提货。
咋办呢？
刚买到太子货单的行户们，走到交易所门外就大喊：“谁要换单？”
众多散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啥情况，一窝蜂冲过去大喊：“俺要换单，俺要换单！”
货单的提货日期，是某日到某日。
只要在这个时间段内提货，就不必再额外支付仓库费。
如果超过提货期三日，一直都没人来续费，那么这笔货就会被交易所吞掉。
散户们手中却有大量到期货单，甚至是已经超期续费的货单。
即在合同上把利息写得低些，在朝廷规定的合法范围内，借出的时候则少给些钱。合同上，你借了我一百块，但我只给你六七十块。
前朝的官府都放高利贷，凭啥现在咱商人就不行了？
一个吏员冲进来，挨个敲打牢房，呵斥道：“只要放贷数额不是特别巨大，就不会抄家流放你们。按照契书上的借贷金额，处以三倍到十倍罚款而已。你们放贷的都家大业大，还交不起这点罚款？”
这官员又扫视其他人：“你们也跑不了！能在这里聚会的，全都是铁屑富人，个个都参与放高利贷。就算够不上抄家流放，三到十倍的罚款也罚死伱们！”
由此可知，犹太人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话音刚落，哭喊声变得更大。
客商们运来的新货，加上太子砸出的货物，会导致东京长时间布价低靡。
面对官差手里的刀枪棍棒，三十多个犹太人乖乖听话，垂头丧气的被押往开封法曹受审。
但还认得希伯来文字，能读懂犹太《圣经》，并且不对外通婚。
这天是他们的安息日，按理说不能进行商业活动，但铁屑楼依旧在正常营业。
赵枢尴尬不语拿着卖货的钱就往开封法曹跑。
从始至终，朝廷都没想着赚钱。
“吵什么吵？”
双方如果交换货单，行户们明天就能去提货零售，而散户们也能少交一笔仓库费。
一个官员踏入后院，呵斥道：“全部抓走！”
还有其他行业的大商贾，他们没有参与炒货，却趁着期货风潮借高利贷。本来以为屁事儿没有，肯定不会得罪太子，却没想到被搂草打兔子了。
可散户有几个忍得住？
对他们而言，能少亏一点就好！
李文仲坐在马车里，看着交易所外的热闹场面，忍不住感慨道：“俺真是自作聪明，竟以为能钻交易所的空子。太子谋定而后动，早就设好了圈套等咱们进场啊。”
行户们买到太子的低价布匹，想要明天就零售给百姓，可手里的货单还没到提货期。
这让恐慌情绪再度蔓延散户们继续降价。交易所的货单价格，竟变得比入冬前更低。
“俺要投状！”
搞成这幅局面，他们降价抛单都抛不出去，因为太子直接把价格砸到底了。
可通婚之后，多数后代还是信犹太教。
次日。
朝廷规定了最高借贷利率，实际放贷时可以绕开。
入乡随俗嘛，有钱还能不赚？
一瞬间全是卖单，小行户们根本吃不完。
官员冷笑：“你要不要再重读《大明律》？多借少给，罪加一等！这次状告你的人最多，涉案数额巨大，铁定要抄家流放。”
刚冲进去就被推出来，众人恶狠狠瞪着他：“老实排队！”
太子继续一砸到底。
李敦义道：“我们扫货比较早，即便中间拉价又吃进许多，但终归是有仓库储藏布匹的。到期就去提货吧，留在仓库慢慢卖，也就亏掉几万贯而已。”
借钱的人太多，还集中在同一时间段，而且全特么血本无归了。
既然贱价卖单满天飞，那就没必要再动用军仓了。
一个皂吏反复大声喊道：“你们递交状纸的时候，会根据放贷者来归类。同一个涉案的放贷人，就汇总成同一個案子。各房已经腾出来了，门口贴着放贷者的姓名或商号名称，你们找到名字递过去即可。如果找不到放贷者名字，就进二堂去申诉，法曹会立即补上！”
现在就算早期入场的大行商出货，那也是卖多少亏多少。
其实，底层的犹太人已经跟汉人通婚好几代了。实在是东京犹太人基数太小，早期很难完全内部婚配，只能与更穷困的汉人结婚。
而且，还真有客商见到东京布市火爆，赶紧回家收货再运来的情况。
……
他家是东京最有钱的犹太人，祖上为了方便做生意，早就改了汉姓、起了汉名。
虽然历朝历代都打击高利贷，但朝廷自己都不当回事儿，官吏根本不会真来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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