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0749【朱皇帝要炼丹】
仲夏。
一艘官船进京，码头早有太监和侍卫等候。
只见官船靠岸，先是下来几个官差，继而有一个老道士现身。
太监连忙上前，作揖见礼道：“俺奉官家之命，恭迎陈老真人进京！”
老道士回礼说：“有劳了。”
旁边有一架马车，那是皇家御辇，老道士竟被请上御辇端坐。
安娘捂嘴笑道：“说不定官家还能长生不老呢，奴自侍奉官家以来，十多年过去，官家竟然容颜不衰。”
他们听说皇帝亲自走到偏殿外迎接！
李邦彦闻之大喜，他对结交道士有经验啊。
消息渐渐传出，大家都以为皇帝要炼丹，朝中大臣正在思考着是否该劝谏。
“贫道修行半生，这道法没有修成，只会种一些药材和庄稼，”陈旉拱手说，“若能在老死前，得窥万物生化之道，真可称得朝闻道夕死足矣。”
聊着聊着，陈旉突然问道：“贫道听劝农官所言，陛下欲行‘三干一湿法’。为何棉花与水稻干湿交替种植，就能改良土壤，防治病虫害呢？贫道观察水稻与油菜干湿轮作，似乎也有这种效果。”
不但篇幅更多，涉及领域更广，而且写得极为深入细致。
对于老道士的出现，东京百姓忧心忡忡，消息很快就传遍半个京城。
朱国祥笑着说：“改天带你们去见识新玩意儿，朕让人做了一些化学仪器，又搜集了许多化学物质。虽然远远不够，但简单研究已可展开。”
陈旉熟知《易经》，顿时激动起来：“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农学之大道，竟然是天地大道吗？也对，没有天地交感，哪有万物化生繁衍？”
研究化学的机构，朱国祥暂时没有定名。
如果皇帝真要修仙，李邦彦可以帮忙搜罗道士，把当初迎合宋徽宗的手段拿出来。
朱国祥说：“细细观察，还是有皱纹了，近年来也时不时生病。”
等朱国祥把一段话说完，陈旉由衷感慨：“陛下学究天人，贫道不及万一也。陛下的农学几已成道，贫道却是听不懂，无法与陛下坐而论道。”
两人又聊一阵，陈旉作揖告退，由太监带着前往临时居所。
这不是什么客套话，历史上的陈旉《农书》，总共只有一万两千字。而现在这本《农书》，却足足有五万多字，大部分内容都受到朱国祥的影响。
刚被封为宸妃的李清照，正在跟皇后、皇贵妃、贵妃一起玩打马戏，这玩意儿大概就是用象棋盘做的大富翁游戏。
还有怎么饲养管理水牛，怎样防治水牛病害，亦有桑麻套种技术等等。
朱国祥说：“万物生化之学。”
沈有容、文小妹、安娘三位后妃，亦时常请教李清照，于词曲韵律一道有所长进。
朱国祥哈哈大笑：“我不会炼丹，但只要让我知道炼丹时的物料，我多半能猜到它们炼制出来的化学原理。来来来，我还制作了一张元素周期表，许多代表元素的字都是新创的。”
陈旉完全听不明白，决定先去拜访一下劝农司。
除了玩耍，李清照偶尔也回翰林院，把自己新近研究的学术材料拿出来。
朱国祥说：“他原本就善于农事，又精研我所著农书，在许多细节上有所发挥。特别是江南地区的耕种养殖，此人足以称得上天下第一。农学是一种杂学，涉及气象、生物、化学、地理等等方面。我一直想形成系统，但做起来实在太难了，只能让劝农官盲人摸象。”
陈旉受宠若惊，连忙做道士揖回礼：“山野小道，不敢劳官家亲迎。”
“你我乃同道之人，不必拘礼。”朱国祥拉着陈旉的手，便往偏殿里面拖。
朱国祥笑着解释：“先说防治病虫害。农作物的病虫害，一种源于病菌，一种源于昆虫。不同植物的病虫害，那是有区别的，特别是水旱作物。突然把水田变成旱田，原本仰仗湿润环境的病菌和虫卵，就会变得很不适应新的土壤环境。反之亦然。”
听说官家前几天新纳妃子，或许是妃子吹了什么枕头风。
工作到半下午，今天也没啥要事，朱国祥干脆提前下班。
朱国祥说：“都说万物由阴阳化生五行而来，姑且不证其真伪，朕觉得天地之间还有诸多元素。今年落榜的士子，有一些愿意报名学农。其中几个，被朕选出来，作为第一批研究化学之道的学生。老先生如果对此感兴趣，可以一并去看看。”
陈旉有些心虚，生怕自己失礼不敬。
皇帝和老道士相谈甚欢，话题全都围绕着怎么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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