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钢铁 摩根 顽石
第501章钢铁·摩根·顽石
【两位，能否听我一言。】
【毕竟，我想我也是这场会谈的一部分，没错吧？】
在她突兀的嗓音让面前的顽固钢铁与破烂石头，一齐将他们的目光转过来之前，摩根的神经中枢便催促着她的面部皮层，勾勒出看起来最自然的微笑。
没错，微笑，摩根：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微笑。
在她的内心中，阿瓦隆之主正催眠着她自己。
微笑，就可以了。
面容要和蔼，嗓音要轻柔，态度要公平，动作要尽可能没有攻击性，话题也一定要避开那些该死的雷区：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压抑住你心中的怒火和灵能狂潮，别再想着把这两块顽固不化的沉积物，给掷出窗外了。
阿瓦隆之主刚刚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而她的两个血亲兄弟还在视若无睹地进行着交锋：这一回合，轮到了多恩进攻。
“问题？”
摩根知道了，她可以稍稍地偏袒一下佩图拉博：只要别把多恩心中的那些【正事】搞砸了，那么因维特之主就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与口舌之利的，这块顽石远比他的钢铁兄弟要豁达得多。
【……】
“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排除掉了其他的选项，那么导致眼下困局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问题的确出在你的身上，兄弟，你在这场远征中的表现还不足以实现帝皇对于你的期盼。”
阿瓦隆之主将她的嗓音拿捏在了一种刚刚好的地步，听起来有着阅读公报的权威性，但又不失其原本的柔和，在注意到了奥林匹亚人脸上残存的阴霾后，摩根又在开口的那一刻，强行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定性为【辩论】。
大家还是可以当文明人的嘛。
【……】
【我想我们或许应该……】
“单凭你刚才的话语，就可以看出几个问题所在。”
“多恩……”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没有指挥官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该死……】
空气安静了一瞬。
“你在太阳星域那温暖又舒适的安全屋里，距离真正的前线有千万颗星辰的距离，通过纸面上的材料和你身边那些人的话语来了解战争的情况，多恩，你又怎么敢向一直在前线奋战的我，指出这场战争的任何问题：如果你口中的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而不是你又一次虚无缥缈的诽谤的话。”
随后：吸气、挺胸、抬头、伸出手指，面向前方。
破晓者军团的基因原体稍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她一边留意着多恩的不动如山，一边观测着钢铁之主脸上逐渐缓和的态度：这样的工作可不比指挥几个军团，在努凯里亚的地面上作战来得更轻松。
多恩再次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他只听取了摩根话语中那些有用的部分，而忽略了那些在他看来，本质上没有什么用处的修辞语句。
就仿佛时间在倒流，那些在两位原体之前的冲突中遭遇了无妄之灾的物体，纷纷被蜘蛛女皇那无情的大手所拾起：破碎的桌面开始了愈合，散落的文件依次飞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的些许火药味，也被摩根瞳孔中的冰冷气息接连吞噬殆尽。
“如此傲慢，如此愚蠢。”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帝拳之主只是站在那里，他虽然在聆听着摩根与佩图拉博的对话，也未必不知道其中暗含着对他的贬义，但他依旧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对于眼前的这一切毫不在意，
这让摩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对于这位帝国之拳的基因原体也是愈加的欣赏，但当她实际上对多恩开口的时候，摩根的语气中就没有多少的缓和与优待了，阿瓦隆之主反而秉持着一种公事公办的高效姿态，声音冷漠如机械。
“……”
原体的瞳孔满意地看到了钢铁之主因为她话语中的暗地吹捧而面色缓和，甚至在唇角处隐隐露出了微笑，收敛了愤怒：眼见目的已经达成，摩根便话锋一转，顺势将目光投向站在另一边的多恩。
“……流血……”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怪我？！！”
“……”
【先等一下……】
“你需要调整，佩图拉博。”
“……你是什么意思？”
【……】
摩根笑了起来。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佩图拉博兄弟，这是一场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那么任何一场战斗自然都能在这里被讨论，任何的意见也都能在这里被提出：无论这场战斗的过程是否被曲解，无论这种意见本身是否很鲁莽，我们都必须尊重问题与提问者，用智慧与答案来消弭他们心中的困惑。】
【我想他不是这个意思……】
多恩停顿了一下，也许是看到了佩图拉博那逐渐发抖的身躯，他便点了点头，严肃且诚恳给予了他的兄弟一些【安慰】。
“如果你是为了博得任何人的在意，而让你的战士去流血牺牲：无论这个人是帝皇，是我们的哪位兄弟，还是银河中的任何一个人，这都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只有最低劣的指挥官才会犯下的，极具个人主义倾向的错误。”
眼看着那抹熟悉的血红色再次攀爬上了钢铁之主的眼角，摩根却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能听到自己脑海中，正在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琴弦破乱之声。
“我并非在诽谤，兄弟。”
“我并无此意，兄弟。”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低劣的指挥官？”
阿瓦隆之主眼睁睁地看着佩图拉博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摩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脑海中逐渐崩断的理智之弦令她无法像平日里那样迅速地调节话语，而多恩的声音又是如此的防不胜防。
“所以说：你是在完全没有了解现有情况基础上，就对我和我的军团所取得的胜利指手划脚，吹毛求疵？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诽谤么，你根本就不曾了解过，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在这片宙域中流尽的鲜血。”
摩根叹息了一声，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将自己的袖口撸到了肘关节处：在此刻，她听到了她脑海中的最后一根理智崩掉的声音。
这一段长篇大论饱含着钢铁之主内心中怨念的感觉，明显是他对多恩刚刚进行【大放厥词】的迟滞性回应，那被摩根用语言与手段抹平下去的危险氛围，因为奥林匹亚人简单的一句话，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点燃了起来。
至于会流向哪里：就看这两个混蛋给不给你面子了。
又一次的，佩图拉博忽略了多恩的大部分言语，而他在暴怒之中的第一句回答，甚至令一旁的阿瓦隆之主都有些惊讶。
多恩点了点头，他干净利索地承认了他的准备不足。
【我们应该向前看，只有向前看，才能得到胜利：既然那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再在这里纠结它的错误，也只会让辩论变成毫无用处的争吵而已，我想在刚才的那几分钟里面，你应该也已经看穿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
——————
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
佩图拉博笑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恶毒且愤怒。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的因维特血亲。】
【首先，我无意打断你们之间的这场辩论，我也能够理解你们进行辩论的原因：毕竟，这是一场军事会议，发生在过往的战斗是必须被讨论的。】
“或者……”
佩图拉博被气笑了。
“多恩，我绝对不会容忍你对我的这些屈辱，你的狂妄无知已经开启了地狱的大门，只有一种办法能够让这一切有个了结！”
……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在打仗。】
【……】
这里不是布拉格，你的面前没有德国人，外面也没有粪车或者稻草堆，只有几万双属于阿斯塔特战士的眼睛：如果把他们惹恼了，你也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把这些小崽子给杀得干干净净。
因维特之主勾勾地盯着他的兄弟，尽管佩图拉博的瞳孔已经再次燃起了怒火，但帝国之拳的原体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妥协性可言。
“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你们在之前的十几天里，一直受困于你刚才提到的赫鲁德异形：我的确对于这最新的状况知之甚少，因为当时我的舰队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亚空间航行之中，自然没有时间进行相关的情报收集。”
一如摩根之前的猜测：这种高效并没有让多恩感到反感，反而是这种【同仇敌忾】的态度，让旁边的钢铁之主面露笑意，他从这种厚此薄彼中觉察到的他的阿瓦隆血亲对于他的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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