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虽是腊月，才过立冬
虽然这锦盒中的东西看起来比之真龙庞大的躯体而言似乎小许多，却是真正的龙角无疑。
龙族修行之中，身体内有两样东西最为宝贵，是自身修行的根本所在。
一是当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修炼出标志性的本源至宝，此物即为龙珠，通常含于咽喉之内，对照龙身逆鳞所在。
二是蛟龙化真龙，修出真正的龙身尺木。
除了这二者之外，化为蛟龙或者修炼化形的阶段都得往后靠一靠，也是龙族有别于别的妖族的特征。
来时是秋，今冬末，劫数重重不止我。
“往日确实如此，今日却心有迷惑.不得解，不得解.”
“就算是天界，很多时候虽然不喜龙族，但也不会真的希望龙族内部乱起来的。”
又过去一会，老和尚又抬起了头，缓缓睁开眼睛。
“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一定会！纵然亚慈自己或许并无此心，但北海龙族一定会找到他，千方百计求他做龙君，当然以亚慈的性子，未必就会轻易答应.”
“那北海现在岂不是没有龙君了？还是说亚道友你”
“厉鬼讨债乃恶人咎由自取，僧人度人只度向善悔过之人，不怜面目可憎之辈，这道理，大师那日不理关新瑞哀求便已自明！”
“嘿，若是佛陀这都责难，其能是真佛？”
面对女儿这话，大蟾王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沁儿这话太过儿戏了，不过嘛，也不是不可能。
“知会此方天界一声，之后便下伏魔宫之敕封就是！”
“亚道友，你呃，您把亚幽给斩杀了？”
蟾沁忍不住开口了。
诸人之劫似乎都有迹，唯独易书元之劫较为特殊，乃在于茫茫北海，在于这北方天地之间的怨气。
却如易书元所说，像现在这样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饭，也是亚慈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了。
虽然是人间一位老僧，但定真禅师似乎是因为牵扯到前后巨变，一段时间以来，他的眼睛有些浑浊，有些不好使了。
这一礼过后，老和尚没有起来。
“唉先生，你说亚慈有没有可能会当上北海龙君啊？”
喝完这杯酒，亚慈离开座位，再次向着易书元躬身行了一礼。
亚慈较为冷酷的脸这才露出微笑，一下子就显得自然很多。
这坐着的到底是真龙，称呼上灰勉都是再三斟酌，倒是亚慈对此并不介意，闻言看向灰勉笑了笑道。
对于亚幽而言，其劫数在于其子即将复生，而亚慈的劫数则反之。
“也多谢大师襄助此劫！善哉！”
“唉来咯——”
四海之中北海偏寒，劫发于秋冬，小雨如哭大雨如嚎，怨戾之气扰乱天地之气数。
灰勉立刻就追问一句。
“呵呵呵，没什么，便也是说今年之冬其实来得较晚了。”
蟾沁之劫便是涉足龙族之事，本来成与不成都是大难，而大蟾王爱女心切涉险入劫。
“龙族高傲，很多时候以强者为尊，纵然当初迫害亚慈的肯定也有一些老蛟，也必然对他极为恐惧，但此为北海大势所趋，亚慈化龙报仇，斩真龙而胜之，必为龙族共尊！”
这会天寒，但禅房的门却是开着的，这位老僧双手放松地放置在膝上，不敲木鱼也不念经，只是静静看着门外的雪。
这么说着，灰勉似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关新瑞与章氏，薛道人与钟行温，以及柴望等人之劫与龙鳞气数相连，本身劫难也变得不寻常。
说着，亚慈举起酒杯面向易书元。
“自那日之后，老衲在静定之中，在睡眠之刻，在礼佛念经之时，常常不得安宁，心有自责，又似感佛陀责难”
这一劫起于霜寒终于腊月，直至天寒地冻却始终不见降雪。
易书元已经到了门前，看向门内老僧和亚慈。
“看来正如仙道至理名言所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亚幽敢同仙尊对赌一卦，自然也得奉上相当的赌注！”
纵为真龙，但亚慈此去只怕未必心想事成，甚至或许亚慈不去，反倒还有的是时间。
亚慈脸上带着笑容这么喊了一声。
“多谢先生，既如此，亚慈恭敬不容从命！”
亚慈脸上看着锦盒也是嘴角微微一扬。
“对了先生，我想保举一神，正是那土地破庙中的野神.”
这事之前灰勉就说话，易书元自然也并无意见，伏魔宫麾下从不问什么出身，有为正神之心气，便有为正神之基础。
亚慈为易书元倒上一杯酒，也给属于灰勉的那个酒杯倒上一杯酒，最后才为自己斟酒。
而易书元也是向前行了一礼。
片刻之后，禅房除了定真禅师再无其他人。
“虽已是腊月，今日冬才来，此即为立冬也！”
亚慈走入禅房，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位老僧，蟾沁的帮助自然十分重要，但画龙寺这些年，尤其是这个小和尚的帮助，同样举足轻重，虽然理论上这也是蟾沁当年的安排。
在易书元自我陶醉的时候，灰勉又补充着说了一句。
小二点头的时候，又带着些疑惑看着露出微笑的那大先生，刚刚那声音似乎不太像这位客人的啊，我怎么可能听岔了呢？
——
画龙寺内，定真禅师盘坐在禅房中。
但至少，易书元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怨恨因果终有归处。
易书元提起酒壶为自己和灰勉倒上酒。
一边的亚慈都是微微一愣，俯下身子轻轻触碰低头躬背的老僧，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可明明他刚刚明明感觉其气数并无什么变化
“小和尚”
天气也似乎在短短时间内变冷了许多，让今年冬季的怪诞潮湿得以终结，归回正常的天时。
“善哉，多谢先生解惑！”
“血溅佛门之地，只要溅的不是良善之血，那又何妨呢，这血亦如尘埃，脏了扫去便是！”
听到先生这么说，灰勉立刻明白过来，当即高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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