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反其真
“叮铃铃”
电话铃声的呼唤中，李蟠再次睁开眼。
原以为会前往终焉，或者抵达战场。
却没想到，又回到了总经理办公桌前。
“叮铃铃”
座机仍在喧嚣。
然后，就宛如闯进了镜面里的倒影。
李蟠就静静看着她，
“我忽然记不得了。”
扫把头兄弟的人格就有机会占据上风！绝地翻盘了！咱们有胜算的啊！
地面上，在安全系统安排下，紧急机动抵达的蛛式机群，SMS和装甲部队，也冲入城中，投射成排成片的火雨，把数百万吨的钢铁和炸药抛向天空，抛向大地，试图用纯粹的钢雨，覆盖一切邪魔。
我知道，骡是无法阻止的，每一个你，在经过那奇点之后，都终将会成为骡。
“Sicarius。”
与此同时，身化太虚仙人之影的李蟠，迈步过门，重返终焉。
门的另一边，一个女人正在重力训练室的跑步，见到李蟠推门进来，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这是……
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用薛定谔之眼，去观测曾经弱小无力，最后失去一切的自己。
左手握着‘一团乱麻’。
那他其实是……
只不过在门的这一边。
李蟠皱眉，
“很，很抱歉，他似乎已经被删档了。”
不过大家注意啊，除了主T，其他人一个个来，车轮战，千万不要一起上，一起上打出他PTSD，T拉不住要狂暴哒！”
这胖子垫着肚子，全身也不知是肥肉还是重甲，背上插了八面旗，旗面上画有乾坤八卦，手上持一条九节鞭，鞭骨上铭刻九纛雷符，朝李蟠行了一礼，
“小子墨山郑渐，奉祖师之命，前来助拳。”
玄门神君们看看李蟠，掐指算算，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摇头，干净利落得化作九色长虹，四散而走，去挑点软柿子捏去了。
所有的公司狗，震惊得看向手插着兜，经过走廊的李蟠，一齐起立，鞠躬，几乎把腰杆折成个锐角，宛如被狂风扫过的麦秆。
“魔枪！！”
啧，还是这群老东西精明。
然而这劲拳被影子阻挡着，却连李蟠的衣角都够不着，全部抡空了从影子间穿过去，打不出半点伤害。
而影子一挥手。
防火安全门前，那具苍白的人类的骨架，依然还挡在门口。
于是李蟠就混入人群，跟着一群满头大汗的公司狗挤进货梯，货梯门关闭，降下冷藏仓库，然后叮一声打开。
李蟠看看窗外的白矮星，耸耸肩，
“呃……去，去底层，重启0791……”
“大家放心！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现在骡已中了我墨山洗脑大法！自我认知混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已经是个神经病了！
“哦，走啊走啊一起。”
李清云，和他的血，他的剑，便被影之刃一劈两半。
Fenrir如疯狗般扑腾着，抡拳怒挥乱打，打出的拳风砰砰有声，甚至砸出音爆，莫说人体，若砸在战舰机架上，大概也能如纸片般轰碎。
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赌气似得道，
“因为那时你是个没钱没学历没未来毫无志气，整天只知道混吃等死刷剧打游戏的底层的垃圾啊。”
然后话筒被拿到了他耳边，李蟠张口就“歪？”了出来。
还没回过神的李蟠下意识抬手去接，却发现自己一只手端着杯椰子汁，一只手插在个灰糊糊的正方体盒子里。
“……0791001呢。”
李蟠没有再说话，但他脚下的影子，一个个站了起来，化成Fenrir，峨嵋狒狒，哥哔拉，李清云……
“你当初，为啥要和我交往的？”
李蟠晃悠到电梯大厅，只见一群公司狗正提着公文包等电梯。见到李蟠走过来，也一齐立位体前屈。扯着嗓门嚎，
“早上好！总经理！”
李蟠无视他，望向人群。
李蟠一时想不太明白，脑海里充斥着李蟠和扫把头混乱的记忆，于是站起身来，手插着兜走出办公室。
是这诸天万界，那些修到太虚境，被天魔所同化的分身之一……
一颗白矮星，这是进入寿命末期的恒星，残留下来燃烧殆尽的星核，由于内部不再有物质进行核聚变反应，因此恒星不再有能量产生。这时它也不再由核聚变的热来抵抗重力崩溃，而是由极端高密度的物质产生的电子简并压力来支撑。
然后这些喧嚣，这些吵闹，在李蟠开门出来，进入办公区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是李蟠，他自己的脸。
那颗白矮星，
是太阳么。
然而这贯穿星尘的一击，却如同投向宇宙，坠入星空似的飞入影子里，并渐行渐远，最后竟消失不见了。
这里就是‘颛顼’了。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任何未来，没有任何可能性的垃圾。
“01总经理？”
一大群家伙正在等着他呢。有些是认识的，有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但总之能站在最终boss前成团的，至少都特么是‘炼神返虚’境界以上，要不然大概连白字伤害都打不出来。
于是众人这才落座，宛如耗子见了猫似的，声音都压在嗓子眼里低了八度。
不再多看一眼，李蟠冲公司的员工道，
“该干嘛干嘛。”
李蟠也懒得追击，从正装里摸出银钥匙，打开门，来到新建于日地拉格朗日点L1的SIDE1宇宙港，走到空间站的外壁，站在璀璨的阳光里，抬头望向星门。
李蟠皱眉瞪着一身古风甲胄，站在团队第一个的胖子，忽然感觉记忆力出现了偏差。
扫把头，只是你的一场梦啊，李蟠。
“0791被军团大举入侵！公司失守，门已陷落，星门入侵中！申请紧急重启！申请紧急重启！”
座机惨叫起来，
面前不是什么空空无为大菩萨，是个前所未见的墨甲力士，和戏台上老将军似装扮的大胖子。
“该干嘛干嘛。”
于是李蟠转过身，顺着触手扭头看去，只见那触手竟是从他的影子里伸出来的，从‘头’的部位。而投影的光源，则来自他的身后，经理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那颗闪耀着呈白色光芒的恒星。
“01总经理，如何行动，还请您指示。”
嗯，当然少不了他。团队的主T，扫把……
李凡，显师父，黑法老，血神子，段弟弟，胖女人……
李凡笑眯眯，
“你用一个女人的生死，来决定一个世界存亡，未免有失偏驳吧？
不过你怎么知道蔚没死？你去看她了？难道你心软了？”
于是那等离子光炮骤然熄灭，巨大的鱼头被一刀砍了下来，巨兽仰身而倒，坠落在海面，脖颈喷出的鲜血如赤潮般染红了港口和大坝。
而被抛离恒星本体的物质，则成为纱幢云雾般的星云，被笼罩在这星云雾霭中的白矮星，散发着最后的清冷的光，而从恒星核中喷射的氢气、氦气，等离子体和尘埃，不断向外扩散，犹如清晨的薄雾，在宇宙中吹起了阵阵晨风。
右手握着‘圣杯’。
“蔚。”
李蟠望向那道大概是通往终焉战场的大门，
正要迈步向前，忽然犹豫了片刻，收回了脚步，返身推开银匙之门。
太虚仙人影。
等会儿小郑扛住Boss，咱们一齐输出，把他拖住！往死里打！打得晕头转向！
于是他越过骸骨，走向货梯，身后跟进来的公司狗们留下俩人，小心将怪物收入公文包中。其他人则忙不迭得跟上来，跟着李蟠进入货梯。
但是等蔚擦着汗回过头时，那男人已经不在了。
“你谁啊你？扫把头呢？”
听到背后一片牙齿打颤的声音，李蟠也懒得搭理他们，当先从门中走过去。
那是来自异世的剑仙遁光飞驰，洒下分光剑雨，与从本地关原战场紧急回援，喷射着金属风暴，和离子炮之雨的无人机大群在激烈厮杀。
西芙尖声怒吼，从口中喷出闪耀的魔枪，刺入影子胸口。
‘叮’‘叮’‘叮’得，货梯时不时停一停，出去俩人，回收每一层的怪物。
再看看地上这头盘大肠一样的影子，他也逐渐明白过来。
于是触手挂上电话，李蟠低着头，看看在白矮星照耀下，自己晃动的影子。从薛定谔匣中拔出手来，握了握拳，举起手中椰汁，一饮而尽。
“……喂，哭丧着脸干嘛，看起来想被一群人轮了似的，晚上一起打游戏不？”
“是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蔚看他居然没生气，也觉得都相处这么久了还吵嘴挺没意思似的，撇撇嘴，扭过头，
“……但是碰巧，我也和你一样。
李蟠再次从‘紧急出口’的指示灯牌下走出来。
还有一个我。
而直到那扩撒激荡的星尘，抵达黑暗真空的边缘，仿佛撞上了什么不可视的无形的镜面，波浪拍打着海岸一般，激起一重重斑斓的星彩和涟漪，李蟠才发现这片‘宇宙’，其实是有边界的。
李蟠张张嘴，然后发现有哪里不对，于是扭头向话筒看去，发现什么黑色的，蛇一样的触手，缠绕着听筒拿在自己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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