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觅塞外良地营建营堡坚城《朕真的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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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觅塞外良地营建营堡坚城

白银、黄金,或者是金钱利益,是万恶之源,这在东西方都有明确的论断,所以聚敛兴利是国之大害,就连聚敛臣工王崇古都这么的坚定认为,他是个聚敛行礼的佞臣,只不过是因为朝廷需要,他不得不这么做。
金钱是万恶之源,是随着货币化的进程,必然出现的结果,金钱似乎逐渐成为了衡量万物的标准。
亲情、友情、爱情、忠诚、荣誉、信仰,没有不是金钱可以改变的,从而诞生出了一种谬误,那就是,人之所以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
张四维和王崇古威逼利诱,督办宣大长城鼎建案中的主事李乐,李乐明明已经接受了筹码,但是李乐最终还是去了全楚会馆,因为相比较张四维,张居正显得更加可怕。
让李乐背叛张居正的筹码,还是不够,李乐很清楚,张四维一定会卸磨杀驴,那李乐必死无疑,而且是耻辱的死去。
在基本的认知中,有些东西不应该用金钱去衡量,但货币化的进程,金钱似乎真的可以衡量万物。
比如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在货币化后,只需要用少量的白银,就可以换取他人的劳动时间,对于势要豪右而言,久病床前真的没有孝子吗?病再久,老人家的床前,也都是孝子。
这就是泰西的教会和大明的儒教,视金钱为原罪,万恶的根本原因。
因为在金钱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标注价格,那么教会和儒家塑造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在金钱面前变得脆弱不堪,甚至变得模糊,存在的基础消失了,它们自然不复存在了。
大部分人遵循的基本伦理道德体系公序良俗,大部分人认同的价值观,在货币化的进程中沦丧,爱、责任、荣誉等等无价的东西,是道德的基础,而天下无穷万物的货币化,导致了道德的模糊。
就像朱翊钧问张居正的那个问题,如果一个富家子弟打了人一拳,只需要赔十文钱,那么打伤一个人赔五十文,打死一个人甚至连班房都不必蹲,有的是人给他擦屁股,那在富家子弟的眼里,人不过就是个物件,甚至还不如珠玉这种奢侈之物。
这就是人的物化和异化。
李太后不懂朝政,但是她很清楚,张居正和皇帝要走的路,非常非常的艰难,成了,大明获利,不成则皇帝身死道消。
李太后能做的不多,这条路已经足够的坎坷了,她只能尽心竭力的扫除一些障碍。
就像今天,她给了王夭灼数不尽的财物,明日,她也能要了王夭灼的命。
朱翊钧能明白这个道理,王夭灼也能明白,少年的苦难让王夭灼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切,太后的关切是建立在王夭灼不会背叛的基础上,王夭灼不会背弃,死都不会背弃。
“娘亲,弟弟最近又不听话了吗?”朱翊钧看着李太后,问起了朱翊镠的教育问题,朱翊镠作为当下实质性的太子,实在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上次朱翊钧已经打过一次了,但是最近朱翊镠又开始了他的叛逆。
只不过这次的叛逆温和多了,朱翊镠用不写作业抗争。
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天生贵人哪来的恭敬之心,对天地、道义之事,根本没有任何的敬畏。
尤其是朱翊镠这个年纪,所有人都宠着他,惯着他,他自然而然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朱翊钧对教育、约束朱翊镠也不期待一次就能纠正。
“嗯。”李太后略显头疼的说道,她很心疼儿子,大儿子是皇帝心疼不得,二儿子身上就倾注了太多的爱,这些爱就是宠溺,在朱翊镠身上,慈母多败儿这句谶言,展现的淋漓尽致。
朱翊镠不读书,李太后就觉得是教书学士的问题,朱翊镠苛责下人,李太后就认为是下人做得不对,朱翊镠胡作非为,李太后就认为是下人蛊惑。
李太后的这种宠溺,加剧了朱翊镠的胡闹,李太后其实也知道不对,但是孩子没有爹,这严父角色的缺失,导致了朱翊镠野蛮生长,李太后肯承认朱翊镠胡闹,就是让长兄如父的朱翊钧去约束了。
“是课业没完成,还顶撞了侍讲学士。”朱翊钧面色平静的说道:“镠儿已经收敛很多了,朕很是欣慰,至少他不再苛责下人了,这再闹出宫变来,岂不是笑话?”
“娘亲,朕倒是有个想法,不如把朱翊镠送到西山宜城伯府,先生闲着也是闲着。”
张居正在西山宜城伯府躲清闲,朱翊钧就给张居正找点麻烦事儿做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育下大明实际上的太子。
朱翊钧也不怕朱翊镠成才了,对皇位有了念想,实在不行,就把朱翊镠打发到倭国去。
“不行。”陈太后一听,立刻表示了反对,张居正的一切官职都辞去了,但他还是太傅,作为皇帝的老师,教育潞王,潞王容易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来,哪怕是潞王没有这种心思,有些大臣们,也会生出些古怪的心思来。
朱翊钧十分肯定的说道:“母亲,朕一旦有了意外,江山社稷所托非人,如何是好?还是送去吧。”
“这帮大臣!”李太后猛地拍桌而起,皇宫里那些个有的没的烂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刺王杀驾、皇宫大火,能说皇帝的担忧是杞人忧天吗?相反,这是一种很可能发生的状况。
所以,太子未能出生、成丁之前,朱翊镠还必须得成才。
“那就送去吧。”朱翊钧站了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母亲,娘亲,孩儿告退。”
朱翊钧离开慈宁宫的时候,王夭灼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皇帝的身后,皇帝忽然站定,王夭灼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朱翊钧的背上。
“想什么呢?”朱翊钧看着王夭灼惊慌失措的模样,笑着问道。
“陛下要不把银子拿去吧,那么多钱,我也管不过来。”王夭灼试探性的说道,她认为那些钱,是皇帝的钱,给皇帝处置才行。
“给你就拿着,六宫正主,没点银子,怎么收买人心,笼络下人,从今天起,王皇后就该思虑,如何平衡后宫嫔妃的关系了。”朱翊钧则摇头,那么点钱,他才看不上,一个佛塔就五十万两银子,她那点金银,也就够修个地基。
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王夭灼低声说道:“臣妾的意思是,给陛下拿去理财啊,坐吃山空立地吃陷,还不如给陛下,每年计利,也好过无源之水。”
“行。”朱翊钧想了想,点头说道,这个小机灵鬼,很清楚生财有道朱翊钧,会把这笔钱,钱生钱,那坤宁宫的用度,就会细水长流。
这王夭灼,也是小小年纪一把年纪,精明的很,知道大明朝最擅长理财的不是户部尚书王国光,而是大明皇帝朱翊钧,就一个羊毛生意,皇帝折腾出了多少花样来,回报率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你不是还要到皇叔那儿学乐理吗?去吧,朕去京营。”朱翊钧停下,是走到了岔路口,他要去京营,而王夭灼要去格物院上音乐课。
“是。”王夭灼很听话的离开了,而朱翊钧吩咐冯保让内帑太监,专门给日后的皇后娘娘写个账本。
朱翊钧看着冯保说道:“大臣们不能接受一个没有外戚的皇后,表面上的反对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的狡诈手段,冯大伴,定要保护丫头的性命。”
“臣遵旨。”冯保再次俯首领命。
其实王夭灼很聪明,甚至帮助冯保找出了不少的内鬼,皇帝大婚,皇后的位置是各方势力都想要争抢的点,比如有一次王夭灼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召见,一个小黄门说太后让她去慈庆宫,从宝岐司到慈庆宫,要么穿过中轴线的工地,要么走外城,王夭灼走了两步就察觉到这个小黄门面生,顺从的走了两步,拔腿就跑。
那一次,冯保把四个宦官,全都沉了井,这些个宦官背后究竟是谁,不得而知,因为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们必须死。
这种收买是很常见的,比如王谦王收买,就喜欢收买别人的近侍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居正的丁忧致仕的风波,短暂的平静了下来,朝政在逐渐恢复运转,穷兵黩武的皇帝,还要对全宁卫动武,反对穷兵黩武的风力在酝酿,邸报上无数的笔正,在对动武提出质疑。
这种质疑的风浪有着越来越强的趋势,就在这时,大宁阅视给事中周良寅和辽东巡按侯于赵的一本联名奏疏入朝,在朝堂炸开了花,直接把所有的目光吸引走了。
两人上奏,在塞外寻位修建城池行宫。
上一次动武,密云总兵汤克宽的阵亡,震惊朝野,这可是大明朝万历以来,第一个阵亡的总兵,汤克宽的阵亡意味着:大明不是战无不胜的,只要是战争就有输赢,赢了固然极好,可是输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万一北虏再次入寇京畿,皇帝又如何交待?
而侯于赵的意思是,在北古口外寻找合适的地方修建皇帝行宫和城池,防止北古口再被突破。
北古口是个关隘,一旦北古口有警,那就可以从塞外高墙支援北古口,两面包夹,击退来犯之敌。
侯于赵的想法是基于大宁卫的成功经验,但是大宁卫距离北古口距离又过于遥远,所以,另选一地建城,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地址还没选好,但是大明这架机器转动起来之后,修一座塞外大城,并不是难事。
侯于赵的这个想法,有趣就有趣在,从被动的依靠燕山防线,变成主动向草原埋钉子,塞外有一座这样的城池,敌人就无法绕开,必须要突破这座城池,才能继续南下,否则腹背受敌。
而这座城池阻敌的时间,能给大明更多的反应时间来组织防御。
塞外建城反对者众,赞同者亦众,为了这事,朝臣们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着。
反对者说的很有道理,塞外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建这样一个城池,必然要强军镇守,建好建,养难养。
拿什么来供养这个城池?难道就靠腹地输送?运粮损耗极大,建这么一个城池,就是在大明早已千疮百孔的躯壳上,再开一个血口。
人吃马嚼可不是个小数目。
赞同者自然是赞同它的战略意义,毕竟北古口被俺答汗突破了一次,还差点被董狐狸给突破了。
“戚帅,北古口关隘如此重要吗?为何敌军不曾想过绕开这些关隘呢?”朱翊钧询问着面前的戚继光,讲筵的先生张居正跑去西山休假了,戚继光开始为皇帝讲授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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