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神”化
“吃”神的人？！
金色邪眸瞳孔猛然一缩，而后眼眶剧烈震颤起来，金色血丝凸起，其中蕴含着无比惊恐的情绪。
它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在忌惮什么，在畏惧什么……
人只是神的牲畜，是神的刍狗。
牲畜怎么配吃神？
“荒谬！”
“无知！”
金色邪眸的声音，尖锐而扭曲。
“胆敢亵渎神的威严！”
“我迟早会杀了你……”
大荒邪神，应该怪不到自己身上。
送上门的东西，不“吃”的话，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不知道‘吃’了这些，神识会变成什么样……”
一瞬间，一股古老玄奥的神念，冲击着墨画的识海。
金色邪眸尖厉道。
古拙而清越之声，响彻识海。
金色邪眸化为了一滩金水，与此同时，邪眸之中还有一道纯金色，威严可怖的羊角虚影，在挣扎咆哮和不甘中，灰飞烟灭。
“这种情况下，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道廷司执司将被拐卖的修士救了出来，然后送回附近的道廷司了。
神明可不像妖魔。
道道神髓，如同血丝，渗入墨画的神识化身之中。
墨画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神髓血丝”，以一种晦涩的，暗自契合“谜天大阵”阵纹的纹路，层层编织，固化着墨画的神念。
“算了，反正吃了都吃了，现在担心也没意义。”
还有那个大荒邪神，感觉肯定是个“小气鬼”，自己虽然只“吃”了祂一只眼睛，但祂肯定会记仇。
“卑微的生灵，你亵渎了神明，终有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地！”
它们信奉着自己，朝拜着自己，也受着自己的支配和奴役。
而且应当还是个世家子弟。
而且……
墨画决定，先把这金色的邪神的“大眼珠子”吃掉。
若不多加小心，真是防不胜防。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未知。
似乎是有一部分本源，连同邪神意志，一同被劫雷摧毁了。
黑衣修士的尸首，他们也一一勘验了。
恐怖的雷霆流转于其上，蕴含着冷漠无情的天地法则，秉承着抹杀一切的天道意志。
“劫雷真的好用……”
适才的感触，还铭刻于心，吞噬的这一点神髓，差点泯灭了他的“人性”，也差点同化了他的“道心”。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也不用墨画操心。
墨画本是想去拜访下老朋友黄山君的。
墨画心中沉思。
最多解决掉后，用劫雷“消个毒”，用道碑来个“铁板烧”，干净卫生，还有助于吸收和“消化”。
也不知它究竟是什么底细……
不远处，黑衣头目的尸体，就躺在那里。
墨画眼眸中的狐疑越来越重。
“愚蠢的小鬼，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触犯的是何等可怕的禁忌！”
“他追杀我，我只能逃跑，然后找机会隐身躲在了一棵大树上……”
自己打坐冥想，能恪守己心，平抑妖魔的邪念，但未必就能压制住神明的意志。
墨画又盯着这邪眸看了一会，忽而一怔，发觉有些不对。
自己现在对“神明”的事，知之甚少，所以才会担心。
留下来的神髓，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比之前“缩水”了很多。
宛如在道化之基上，以神髓为砖石，砌成了登神之阶。
“不是，是更好看的东西！”
这个黑衣头目，就彻底埋葬在了这偏僻的山谷中。
他特意绕了点远路，换了个方向，然后调整了下心态，设想了一个自己被黑衣头目追杀，十分慌乱，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剧本，这才赶回去。
金色邪眸觉得有些不对。
它仿佛感知到了，一尊十分古老的，蕴含大道，恍若“神祇”的气息。
“之后他似乎怕被道廷司发现，就离开了，我躲在树上，避了一会风头，就回来找你们了……”
之后墨画就赶回去，跟程默他们会合了。
墨画尽力冥想，反溯本心。
墨画心道果然。
金色邪眸上的血丝，又狰狞粗凸了几分。
金色邪眸闻言，却突然平静下来。
这还只是“吃”了一只“羊眼”。
自己现在筑基初期，神识就到了筑基中期的极限了。
当时他们被邪眸的血光笼罩，虽然无法动弹，但模模糊糊间，还是知道墨画把那凶恶的黑衣头目引走了。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人性，也在一点点“泯灭”……
“有点不对劲……”
墨画打量了下，发现自己的识海中，没有残留其他邪念或是神念，这才安安心心，自识海退出。
自己偷偷“吃”一个，祂也未必知道。
墨画先画上离火阵，将黑衣头目的尸体又烧了一遍。
人贩子、魔气、邪眸、邪神……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金色邪眸被劫雷，直接粉碎，内在的邪神意志，也被抹消，变成了一滩纯粹的“神髓”。
金色邪眸瞳孔震惊。
他的道心，神性照耀，但又一片贫瘠。
“百万妖魔，众生刍狗……”
这金色邪眸，被墨画紧紧抓在手里，无法挣脱，似乎认命了一般，但邪眸深处，仍旧有一股晦涩的眸光流转。
就算找出了他的尸首，这件事也跟墨画没一点关系了。
朴实无华，但又合情合理。
墨画一本正经地把事先编的故事说了出来。
墨画边走边道。
“天色太暗，山势复杂，那黑衣人大意了，没发现我。”
他在心里默默感谢了张澜叔叔。
若是吃了更多，那自己会不会，直接忘掉了自己是谁，彻底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幼年“神明”？
墨画皱起了眉头。
万一“吃了”它，被邪神的意志侵蚀，污染了道心，事情就不大妙了。
“这个黑衣混蛋，等我什么时候筑基中期了，再遇到他，肯定给他的脑袋开瓢……”
他的神识，并没有增强。
或者说，增强了一点，但并不算多，还是卡在十六纹的境界。
“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妖魔身躯被我碎尸万段，大眼珠子也被我抠下来了，马上就要被我‘吃’了，拿什么威胁我？”
它以极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墨画，声音沙哑而枯涩，含着怒意：
无论怎么想，风险都还是很大的。
墨画则和程默五人，乘着马车，由道廷司的执司护送，前往位于乾学州界的太虚门了。
不然不干不净，肯定会吃坏脑子。
它眼眶震颤，血丝凸起，奋力挣扎，但却被墨画的两只小手，死死攥住。
繁华的表象下，邪恶的因果，似乎早已蠢蠢欲动，如今窥见的，似乎也只是小小的一角。
金色邪眸心中不安的预感，变得越发强烈。
但这种强大，并不体现在境界上，而是体现在“神质”上。
这似乎是两条路？
墨画有点搞不清楚了，心里迷糊，脑子里一团乱麻。
现在大荒邪神的眼睛，被劫雷抹杀了，只留下了神髓，被自己吃干抹尽了。
大荒之主，万千神骸。
墨画有些遗憾，但还是放平了心态。
“神化”的事，以后要找时间了解一下。
但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
不知过了多久，墨画的目光，恢复如常。
神明的知识，自己是十分匮乏的。
墨画神情一震，瞬间回过神来，立刻开始打坐冥想，在被“神明”同化，一片迷茫的思绪之中，寻觅本心。
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在“沉眠”都不知道。
无尽大荒，万千神骸？
什么意思……
他差点忘了身为“人”的一切，将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
几人心情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他们先被追杀，然后反杀，之后又在废弃的炼器行，联手伏杀了十来个黑衣人，最后又在山林里，找墨画找了几个时辰，早已十分疲惫了。
“掏空你的血肉，剖去你的脏腑，吸干你的神识，以伱的识海为温床，使你沦为‘神奴’，世世代代受本尊奴役，永世不得超脱……”
至少，这尊碑跟它远古神明传承记忆中的那些古碑都不同……
尽管如此，程默等人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只不过墨画不认识他是谁。
师伯自己都得罪过了，也不在乎再来个邪神了。
猩红雷光一闪。
即便“活着”，乾州这么多修士大能，祂也不太可能，会把目光放在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筑基小修士身上。
这小鬼身上，莫非还藏有什么秘密？甚至能让它本能地感到畏惧。
自己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它连同金色邪眸，一起“吃”了，怕是就留下了后患。
“担心死我了……”
他们担心墨画遭了黑衣头目的毒手，一时又是忧心，又是愧疚，所以都拼了命地喊墨画的名字。
还是自己先暗中留意，查查线索，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偷偷跟顾叔叔说吧。
这股淡金色，以神髓为养分，以双目为窗口，逐渐蔓延，渗入墨画的神念化身，与他的神念之躯融合。
它见惯了对它低头跪拜的信徒，对它卑恭称颂的修士，它忍受不了一个人类小鬼，如此无礼的嘲讽之语。
墨画一脸疑惑：
“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歹是个‘神’，一点涵养也没有……”
“那个黑衣人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是对手……”
金色邪眸失声尖叫。
这抹红色，比鲜血还艳，比日光还红，比任何东西都可怕。
弱一点的，自己就能解决掉，甚至都不用道碑出马。
天地万物，万千生灵，都是自己眼中的刍狗，是自己脚下的尘埃，
说出去，一旦走漏风声，自己就会成为这些，寄宿在阴影中的黑衣修士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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