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孽变
墨画瞳孔一缩。
这是……谢家灭门之日的景象？
是谢家修士，被屠戮焚杀，苦痛惨死之后，于此地残留下的魂魄记忆？
是残魂的神念？
光天化日之下，眼前一片火海。
墨画强忍着不适，凝神看去，想将这场残忍的“屠宰”，看到最后……
他想知道，谢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火交融的屠戮，仍在继续。
火佛陀他们，手脚很“干净”。
墨画想了想，便道：
羊角奉行……神念之髓！
这是……邪神的气息？！
墨画精神一振，翘起鼻子，又嗅了嗅，然后循着这丝神念的“气味”，找到了庭院的一处角落。
墨画皱眉，沉思许久。
而它们，也成为了一种妖异的罪恶的“孽”物。
这小子肯定是有些话，不想说出来……
见墨画醒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
孽化的非人的，想吞噬墨画的妖魔，纷纷惊惧止步。
谢家这一丝孽变的征兆，也被彻底抹杀。
而眼前这些谢家修士的“畜”化，更近似天机的异变，因果的孽化。
顾长怀一听，就知道墨画在胡扯。
这种图，墨画很熟。
一副温和而宠溺的面容，又浮现在脑海……
他想起来了！
这是……
整个谢家，都被付之一炬。
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正式教自己……
它们不再是人，而像是“吃”人的……
墨画愣了下，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顾长怀旁边。
顾长怀取出一把纸扇，随手一挥，一股灵力激荡开来，扫清了道路。
墨画随顾长怀，将谢家大致走了一遍，到处看了看。
衍算阵法还好，衍算天机，就捉襟见肘，逊色了不少。
两者似乎很像，但并不是一个东西。
整个格局和陈设，都和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十分吻合。
仿佛在说：“我还会回来的……”
“不应该啊……”
而很快，火海消退。
尽管孽变的迹象，十分微弱，规模也很微小，但眼前的一切，的的确确，是“大道孽变”的征兆。
之后的场景，忽然变得模糊。
他也分辨不出。
遮天血海之下，尸王的气息越来越暴虐。
在适才浮现的火海景象中，火佛陀杀人后，将谢家修士的尸首，集中放在了一起。
“应该是有个地方，自己忽略掉了……”
墨画不管，继续看去。
除了他见到的那片火海中的景象外，的确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两人搜查一番，没找到什么线索。
瑜儿梦魇中的那些妖魔，是妖祟的爪牙，是邪念的化身。
他在上面，闻到了“邪神”的味道。
因果仿佛有一瞬间的错乱。
“墨画！”
它的双目，仍旧透着凶残与桀骜，但身体又诚实地“臣服”了。
“藏在嘴里的……味道？”
这些仅有一丝孽变征兆，数量也只有几百的妖魔，在它眼中，不过一群蝼蚁。
顾长怀见墨画失望的神情，并不意外。
一座尸山，骤然浮现。
与此同时，它们的肢体，开始变形。
血色突然浓烈，火海蔓延，将眼前的一切，都遮住了。
这孩子要真出个三长两短，他回去真没办法，跟表姐还有瑜儿交代。
墨画皱眉不解。
毕竟真正的天机衍算，师父没正式教过自己。
它们含恨而死，想择人而噬。
之前还精神奕奕，一双眼睛活灵活现，忽闪忽闪的，怎么可能突然间，神识就消耗过度晕倒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鼻子闻到的气味，不是尝在嘴里的味道？”
那些垂涎瑜儿，使瑜儿遭梦魇缠绕的，畸形怪状的妖魔，又浮现在脑海……
原本是人的“手脚”，渐渐变成了牛的前肢，马的蹄子，恍如非人的“牲畜”……
目光中的意思似乎是，“别让我说第二遍”。
大道孽变的迹象……
他能感觉到……
青天白日之下，却有着透骨的寒意。
阁楼四周坍塌，焚毁的木梁墙壁，倾颓而下，将路堵住了。
只是转身离开时，墨画忽而一怔，转头又看了眼谢家的废墟，眉头渐渐皱起。
顾长怀淡淡道。
可是他刚刚逛了一圈，都没发现记忆中类似的景物。
尸王目光冷漠。
墨画抬头看了看被焚化灭门的谢家。
顾长怀有些错愕，问道：“怎么了？”
顾长怀颔首道：“有。”
顾长怀皱眉，略作沉思后，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
顾长怀上前看了看，也闻了闻，甚至用神识看了看，最后神色有些失望：
“普通的残渣，没什么特别的。”
一尊高大威严的孽变的尸王，双目猩红，气息可怖，君临于无数群尸之上。
道廷司将谢家，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多遍，真有什么东西，也早就被发现了。
墨画道：“我找个地方……”
它们已经“死”了，却以“孽”的形式活着。
里面很有可能，便藏着惊人的秘密。
此后尸山血海彻底退去，因果罪孽消散。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运转了起来。
偶尔发现一点线索，但这些东西，顾长怀早就知道了。
尸王触及墨画的目光，瞬间勃然大怒。
道孽？！
墨画心中一寒，目光沉重。
人的血肉。
除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无法捉摸的，天机因果之事以外，墨画能发现的，顾长怀肯定早就察觉了。
墨画伫立原地，神色平静。
墨画点头，“要看。”
它刚想反抗，可烙印在身体深处的印记，又猛然作痛，它的身上，淡蓝色的灵枢阵纹，宛如大道法则，因果锁链，将它死死缠住。
……
“就是不知，是什么东西烧焦的……”
墨画眉头皱得更紧，忽然他一愣，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墨画的视线清晰了些。
此地偏居一角，僻静而隐蔽。
肆虐的火海也渐渐熄灭……
而且更诡异的是，墨画晕倒后，整个谢家的气息，忽然变得阴森压抑起来。
自己的“天机衍算”之法，是基于师父的教导，自己尝试着，瞎摸索出来的。
其存在本身，是一种“念体”。
而后两人便按照图示，沿着面目全非的道路，踩着一路灰烬，来到了那处阁楼所在。
像是被宰杀过，血液流尽的牲畜。
墨画伸手，指着地图上的那个阁楼庭院，“顾叔叔，我们去这里看看。”
被火海笼罩的，看不清的谜团……
尤其是“道孽”的事，这可是道廷的禁忌……
顾长怀见一向天真，目光狡黠的墨画，十分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也不由重视了起来。
不可能等着墨画来看出什么。
他原以为，这只是以火佛陀为首的，一众罪修的一次，惨无人道的恶行。
尸山上的血海，越发猩红。
似乎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刹那之间，杀机汹涌。
顾长怀目光微沉，“你要做什么？”
逛了一整圈，墨画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视线根本无法穿透火海表象，窥视到真正的因果。
这是大火遮掩下的真相，是某些未知的存在，遮掩因果后，余留下的残骸。
顾长怀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点的地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图来，铺在地面，对墨画道：
“这便是谢家府邸的建筑图……”
而后血染天空，漫山遍岭的行尸，直接冲杀而下，如同汹涌洪流，只一個照面，便将这些“孽化”的妖魔，彻底席卷撕碎，镇杀殆尽。
终于，墨画眼睛一亮。
顾长怀回头看了眼墨画。
所有东西，都成了焦灰。
墨画有些遗憾。
谢家的一丝孽变，也被抹杀消失。
它们似乎，被榨干了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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