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后山
太虚剑冢之中，老者目光变幻。
“自万年前……”
“天机污秽，苍生神念薄弱，不可能有什么神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团迷雾，笼在心头。
老者心神化剑，推衍妖邪消失的根源。
神念如剑，转瞬破开迷雾，而后景色一变，入目一片血红。
二品的阵法任务，不用再找慕容师姐，墨画可以自己接了。
太虚剑意，浩浩荡荡，如九天银河，一剑斩去，断了因果锁链，也断了尸王的血海道孽之象。
不过眨眼时间，它便循着隐晦的因果锁链，欺近老者，张开血腥巨口，一口咬在了老者的手臂上。
“我们太虚门，根本没有天机算法的传承。”
“道孽……已经死了？”荀老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一界之地，大道守则之下，道孽岂是那么轻易能死的？”
长髯老者神色冷然，轻笑道：“这些话，你自己信么？”
这算是功勋的记录。
自己平时画阵法赚功勋，等旬休的时候，外出“散心”。
“寻常剑修，以剑器斩人。剑器损伤，还能修复，剑器断了，还能重铸，剑器毁了，再炼一把便是……”
天机算法，远在阵道算法之上。
整座太虚山的长老和弟子，仍旧安然入睡，没有意识到，禁地之中发生了什么。
“我太虚门，向来不靠算法，靠的是剑法……”
“神念化剑，剑损则神伤，剑断则神寂，剑毁则神亡……”
荀老先生皱眉。
荀老先生心生不忍，叹道：
尸王周身因果缠绕，似乎存在了于另一层虚妄之界中。
但相较而言，肯定是画二品阵法，赚取功勋的性价比更高。
也算是一种资历的证明。
荀老先生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师兄，伱言重了……”
“曾经的乾学州界，阵道昌盛，修士道心坚定，胸怀天下，故而天机修士辈出……”
古旧的断剑同样沉默，一片死寂。
老者皱眉，又斩一剑。
“剑意既出，要么伤人，要么自伤，甚至伤人的时候，也在损耗自身的神念。”
天机隐晦，因果潜伏。
老者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太像，不像是处心积虑，养的道孽，更像是……”
那双眼眸，充斥着暴虐，血腥，以及扭曲的道蕴。
自己的那些推衍，都只是基于阵道算法，而非真正的天机算法，所以只能窥见一些因果，但无法窥视根源……
“天道一旦蒙蔽，域外天魔，蛮荒邪神，必蠢蠢欲动，以人心作为温床，泛滥滋生……”
太虚令中，弟子的名字下，会有条目记录，条目下附有说明。
长髯老者有着视死如归的冷漠，但又透着几分悲凉。
荀老先生为他改了权限，现在他虽然还没定品，但在太虚门内，至少在太虚令里，已经算作一个“二品阵师”了。
“尸山血海中的，一具尸王……”
“哪怕神念损耗，哪怕神死道消……”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是太虚剑诀的传人……”
他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许久之后，他才凭借高深的修为，强行稳住道心，抑住杀意，神色恢复如常，但他的神念还是受了因果“尸毒”的污染。
老者目光骇然。
“杀意震荡，神念化剑！”
但老者知道，他的神识中，有了一道咬痕。
因为他迄今为止，还没在太虚令中，接过任意一个二品阵法任务，没画过一副二品阵法，所以这个条目，自然是空的。
抓几个坏蛋，继续试验并改良“铁板”，再缴获几门法术，还能再赚到功勋。
长髯老者神情漠然：
“那些人，便只看到繁华的表象，看不到堕败的根基……”
“只是我没想到，我枯守剑冢，闭山不出，竟也能莫名其妙，被道孽咬了一口……”
这一剑，斩中了尸王。
“师兄……”
但仿佛斩在了空处。
白发长髯老者脸色苍白，似乎在克制着什么，面容之上，剑气纵横，杀意流转。
“是什么样的道孽？”
“这门传承，至我而终。”
荀老先生不解，“因果道孽？”
可荀老先生知道。
尸王……
“小神兽”墨画，“吃”了妖魔，消化之后，又休息了一会。
所有行尸铁尸，触及剑光，皆被碾为齑粉，绞杀殆尽。
墨画只能不断放低要求，从二品十三纹，到二品十二纹，再到二品十一纹……
后山寂静，剑冢荒凉，满地残剑。
“它能生，自然也能死。”
伤势并不重，但一丝嗜血的邪念，渗入了他的识海，侵蚀着他的道心，让他生出冰寒的杀意。
“师兄，你也不必……”
他望向剑冢中的老者，眼眸中露出复杂的情绪，而后叹了口气，“师兄，你又出剑了……”
旬休的时候，接任务缉拿罪修，虽然赚的功勋不少。
荀老先生看着长髯老者，“神念化剑，剑意离窍，是很容易，被邪祟污染的，一旦被污染，道心便染了污秽，再难问鼎大道，甚至……”
老者面露决然，神念化剑，一剑斩去。
长髯老者面容枯老，但双目却尽露锋芒：
“最可怕的是……”
见尸潮被剑光剿灭，尸王怒吼，周身因果锁链颤动。
漆黑的剑冢之中。
“一起‘死’在这剑冢里了……”
“若非这道孽，境界低，且只有半步之境，还没修成完全之体……”
“更预知不到，天机因果之中，那些人心的糜烂，那些可怖的邪魔……”
长髯老者抬头，看了荀老先生一眼，苦笑道：
“没想到，竟是……道孽。”
“若有天魔邪祟入侵，便以太虚神念化剑，斩杀邪祟，斩断因果，隔绝天机之中的凶险……”
长髯老者摇头，“整个乾学州界，无论是阵道算法，还是天机算法，都已然没落了……”
“可神念不同……”
荀老先生心中一痛，没说下去。
“真正的算法，我们学不会，也精通不了，所以有些东西，根本看不到……”
“那些犯我太虚的邪祟，自神念，因果，天机中衍生的杀机，我不得不以剑斩之……”
荀老先生默默记下，而后抬头看了长髯老者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师兄你……没事吧……”
弟子居中。
漫山剑冢，并无异状。
也就是说，他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
他盯着太虚令，一直找着任务。
“乾学州界，强者无数，总归会有办法的，你不必太过思虑，好生休养才是……”
荀老先生心中既敬佩，又难过，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
“乾学州界，世家鼎立，宗门昌盛，一片繁华，一些妖魔魑魅，宵小之辈，不敢冒犯八大门的……”
须臾之间，阴风骤起。
长髯老者叹了口气，“我知道啊，这门剑诀，不能再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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