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法兰西与不列颠的差异性《大不列颠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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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法兰西与不列颠的差异性

春日的巴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塞纳河畔的梧桐叶,泛起阵阵涟漪。
法兰西科学院的报告厅内,灯火辉煌,金碧辉煌的装饰与庄重的大理石雕像交相辉映,营造出浓厚的隆重氛围。
而在报告厅的后台,预备登场的亚瑟正与几位科学院当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交谈着。
但科学家们相遇的场面却并不像是亚瑟想象的那样其乐融融,相反的,他们正在因为法拉第带来的那封信笺争的面红耳赤的。
讨论的焦点在于,光到底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
这帮家伙扯着扯着,便自然而然的扯到了1819年法兰西科学院的年度征文上了,他们所有人都记得那年的征文标题是《利用精密的实验确定光的衍射效应以及推导光线通过物体附近时的运动情况》。
而到了1799年,巴黎街头一声炮响,科西嘉魔王闪亮登场。
这位先生当时给内阁派来的信使的答复,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与谦卑的语气:“我很感谢国王陛下的恩宠,但是我以生为平民为荣,也并不想变成贵族。”
而在1804年举行的盛大阅兵中,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学生同样参与了检阅,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拿破仑亲自下令将他们的通过顺序排在三军仪仗队之后,所有军队方阵之前。而当他们通过时,拿破仑走到这个队列前,亲手将一面绣着‘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誉’的锦旗授予了该校1804届第一名成绩结业的毕业生手中。
而泊松也没吃亏,他得到了泊松亮斑发现者的称谓,虽然他本人其实并不是很想得到命名这个亮斑的荣誉就是了。
科学家从政的传统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延续了许多年,而法兰西科学院对于杰出科学家的评价标准也不仅仅在于高超的科研能力,更在于其灵活的手腕。
法兰西科学院于1699年成立时,它的创办人和主要赞助人便是当时的法国国王‘太阳王’路易十四,所以从那以后,几乎历代法兰西科学院院士除了替政府研发新技术以外,也会为法国王室充当王家顾问的角色。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法兰西拥有一群长着‘一百年也长不出来的脑袋’的科学家到底是多么奢侈的一种财富。
但是同为评委的阿拉果则提议道:“要知道这個结论对不对还不简单吗?我们做个实验验证一下就行了。”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工程师,奥古斯丁·让·菲涅耳趁着这次竞赛,他向竞赛组委会提交了一篇名为《关于偏振光线的相互作用》的论文。
“说的没错,从法拉第先生的来信可以看出,他目前想要找出光与磁之间的联系,如果他从最开始就误解了光的性质,我们岂不是把他引入了歧途吗?”
他甚至当面对菲涅尔说:“我看了你的理论,并做了一下计算,我发现你的理论会得出这样一个荒谬的结论:如果在光束的传播路径上,放置一块不透明的圆板,由于光在圆板边缘的衍射,在离圆板一定距离的地方,圆板后方阴影的中央应当出现一个亮斑,这怎么可能呢?”
拿破仑·波拿巴在塔列朗、富歇等人的支持下,从埃及秘密返回巴黎,顺利发动雾月政变夺取了督政府的控制权,并自任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
亚瑟听到对方说话的语气,立马意识到这位看起来与法拉第年长些的先生弄不好又是哪位教科书上的人物。
至少亚瑟从未听法拉第说过他想要从政,与之相反的,法拉第貌似非常讨厌与政治挂上太多的牵连,而且也反对发动战争,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用来杀人。
并且,他本人也一直十分重视科学在军事领域的应用,甚至他出征埃及时,除了带了26000名士兵、2000门大炮和400艘船以外,还带上了175名学者和上百箱书籍与研究设备。
这几位先生在取得了应用技术的突破后,几乎无一例外的摆脱了原有的社会阶层,成为了专职从事机械加工生产的工厂主。
要不是阿拉果此时陷入重重包围,那么这时候他多半已经开始和亚瑟聊起不列颠电磁学的最新研究了。
毫无疑问,拿破仑这次做出了相当正确的决定,因为在这些主动请战的师生当中,包括了许多令人耳熟能详的名字,比如加布里埃尔·拉美、埃米尔·克拉佩龙、奥古斯特·孔德、尼古拉·卡诺、安德烈·玛丽·安培。
这对于法兰西科学院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因为这位科西嘉出身的第一执政当年在炮兵学院学习时,他的老师正是科学院的大学者拉普拉斯。
对方闻言,爽朗的一阵大笑道:“其实我倒不是不赞同他这样的工作方式,我只是在惋惜他为什么突然转去了电磁学呢?自从汉弗里·戴维爵士去世以后,我本以为他会继承导师的衣钵,同我一起在化学分析领域共同战斗。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猛地一个转弯,把我给晃得到现在没能回过神来。”
他摘下礼帽致敬道:“我也想要劝说法拉第先生能够多休息休息,但是您知道的,他那个人碰上了喜欢的课题,不搞明白是绝不可能停下的。但是上帝留给我们的谜题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这颗齿轮自从踏入自然哲学研究领域以来,还从未停止转动过。”
在说完了这段话后,泊松便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这次征文是微粒说的单方面胜利。
自从来到法兰西之后,亚瑟就发现了许多与不列颠差异迥然的现象。
眼见着在泊松大好的日子,同僚们还是止不住想要拿他的糗事开涮,负责法兰西科学院日常事务的学院终身秘书、也是皇家学会1825年科普利奖章获得者的阿拉果急忙上来打圆场道。
因为据他所知,阿拉果早在1820年就因为受到奥斯特的启发开始转入电磁学方向。
曾经担任过海军部长与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校长的蒙日去世时,当局甚至不允许学生们去参加他的葬礼,以致于他们只能在下葬的第二天组队前往墓园为老师吊丧。
不列颠的科学家虽然也有许多曾经担任过议员的,但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贵族身份,所以顺理成章的在上院占据了一个席位。至于那些平民出身的,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体面的有钱人,少部分是因为热爱,但没有一个人研究科学是为了去选议员。
不过拿破仑的决定并未打击到法兰西科学界对他的普遍支持情绪,甚至于当拿破仑被第一次流放时,法兰西科学院内到处都能听见叹息。而当他们得知拿破仑从流放地逃离,并且已经重新登陆法国时,这些科学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皇帝的支持与拥戴。
不过阿拉果身上最让亚瑟感到好奇的还不是阿拉果的学术成就与喜欢提携后辈的脾气,而是这位先生不仅能够接替傅里叶成为学院终身秘书,更是兼任着巴黎天文台台长的职务。
而拿破仑对他们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为了确保这群科学研究者的安全,拿破仑甚至还在行军途中下达了—条著名的指令:“让驴子和学者走在队伍中间。”
亚瑟扭头看去,那是一位拄着手拐、鬓角发白、戴着眼镜、一身书卷气的法国绅士:“法拉第先生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他最近工作的很废寝忘食,就像是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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