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193泰拉(五十,所谓人类)《40k:午夜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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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193泰拉(五十,所谓人类)

第472章193.泰拉(五十,所谓人类)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就能被杀死的生物,欧尔对此事心知肚明。
他已经用很多方法验证过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就算不用枪械或刀刃,徒手杀死一个人也仅仅只需要一点五秒。有时甚至更快,你只需要用足够的力量击打咽喉和太阳穴就能轻而易举地致对方于死地。
太多的弱点,浑身上下全是要害,没有一处地方拥有皮毛覆盖,畏痛,可以很轻易地就被操纵
与这些事非常矛盾的地方在于,人类主宰了很多个世界。
这件事可真是奇怪,一个如此弱小的种族凭什么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
跨越星海,从天而降,施行残酷的种族灭绝,将一颗又一颗星球纳为己有
人类历史上多的是屠夫与刽子手,而这些人的屠宰对象都是他们的同类。然后,就在数万年后,他们的后代将这份传统发扬光大,将它们带给了银河间的其他种族。
别误会,欧尔不是所谓的‘人类至上主义者’,有时候他甚至更喜欢动物多于人,但他不会对这些种族灭绝的恐怖行为提出任何异议。
他知道它们曾经对人类做了什么。
洛肯忍不住笑了,他不明白,艾泽凯尔·阿巴顿到底为何还能露出这幅表情。
贝尔洛斯继续挥舞旗帜,只有天知道他现在是多么想开口咆哮。他已经很老了,老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应该如何发出战吼。
凡人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有人拿刀刺向他的眼睛,有人用枪托砸他的盔甲,有人用激光枪对准动力甲的缝隙按死了扳机,还有些手无寸铁的人选择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肩膀宽阔如山岳,赤裸的胸膛上满是伤疤。他的脸已经被鲜血模糊到了完全无法看清的地步,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曾经浸泡在鲜血中。他每踏出一步,便有血雾从身体各处弥漫
他光是奔跑,便自有一种骇人威势。他不加掩饰的冲锋很快便取得了成效,这个巨人看似野蛮地冲入了荷鲁斯之子们的阵型里,手中巨斧无情地横斩,血肉纷飞。
他的目光穿过这片战场,以及他们将要经过的下一个地狱、下下一个地狱
一直到看见那团光辉,他方才罢休。
天花板上仍然有死者倒吊而下,双手交叉着归于胸前。已经腐朽的红色墙壁上挂着歪斜的油画,密密麻麻,每一幅都刻画着一个身穿漆黑铠甲的巨人,他没有脸,或者说,暂时还没有得到脸。
叛徒!阿巴顿的脸已经被愤怒吞噬。你们曾经发誓要为他而战,难道你们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塔里克·托嘉顿对他摇摇头,把剑插入地面,同时伸手拦下了第四个人——小荷鲁斯,荷鲁斯·艾希曼德。
艾泽凯尔·阿巴顿为此发出一声哀泣,这就是他最后的声音。
你知道吗,艾泽凯尔?托嘉顿平静地摇头。父亲没有怪你,他只是说你是个固执的笨孩子。
但就算他是,他的记忆也真正意义上地出现了破碎。
真可惜啊。他一边想,一边拔出旗杆,用双手握住了它,并开始挥舞。
顺着他的剑刃望去,比约恩果真看见了那个名声在外,却又没多少人真的见过的卡恩。战争猎犬们的蓝白色涂装已经被鲜血彻底覆盖,看上去却浑然天成,好似天生如此。
所有人都深受鼓舞。
他再次念出那句话,并走到下一幅面前,再次念诵。靴子踩在地毯之上,留下漆黑的足迹,鲜血印在底部,猩红刺目。
属于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强迫他的大脑忘却了他在那数分钟内看见的画面,欧尔讨厌这种感觉,但他也清楚,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没办法恢复理智。
你能联系上他吗?
欧尔抬起头,无声地发问。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攥着那颗宝石。
“多么天真的话语。”荷鲁斯嘲笑道。“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君主应该说的话,难道你看不清现实?他们的死亡毫无任何意义,你赢不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阿里曼如是回答。
无数和他一样的凡人从他身边冲锋而过,与一片怀言者迎头相撞。阿斯塔特被普遍认为是大远征中的主力作战人选,贝尔洛斯对此一清二楚,就像是过去的雷霆战士。
那么,一个凡人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杀死一名阿斯塔特?
答案是生命。
然后,便只是虚无。
——
“你无法获胜,父亲。你赢不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赢我。”荷鲁斯·卢佩卡尔说道。
康斯坦丁·瓦尔多警惕地靠近他,紧握手中长矛。不需要看,欧尔也能明白他会说什么。
是啊,他在流泪。
鲜血飞溅,剩下三人却脸色如常。阿泽克·阿里曼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剩下两人就是真的不在乎了——类似的事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数百万次,若哪天比约恩不这样做,他们反倒会不习惯。
举剑!否则我就杀了你!
他身边躺着十一个邪教徒,四个被开膛破肚,两个被斩首,剩下的五个则是被他用旗杆刺穿。这面旗帜的杆头和杆尾都很锋利,至少对于邪教徒们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那么他呢?他算什么?他的眼角抽搐了起来,但这不能让他握紧鬼见愁的手有半点颤抖。
时间开始随意地跳跃,一会是中世纪,一会又是星际时代的某颗宜居星球。他就隐藏在这些地方,时间与空间的夹缝,曾经存在而现在却又不再存在之地
在某个瞬间,他握紧了一枚戒指。他把它握得是如此之紧,以至于它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手掌之中,鲜血流出,将它淹没。
西吉斯蒙德半步不离地守在阿里曼身前,他的剑刃即是雷池,无物能够越过。他们就这样穿过了这片无生者的聚落,并很快找到了另一支帝国军队。
“但你还能坚持多久?你的计划与后手都需要你的力量才能进行下去,你是他们的支柱,而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分给那些软弱的凡人了.我说得对吗,父亲?”
他早就做过这件事无数次了,以往通常还伴随着号角声与咆哮声,用来鼓舞士兵。但他现在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不停地挥舞旗帜
大概十二分钟后,有一些人团结在了这面旗帜之下。
他挥动它,流畅的发力和无数次练习带来的完美弧度让这记看上去轻描淡写般的斩击同时杀死了三名荷鲁斯之子,他们死前仍然保持着进攻姿态,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因何落败。
这还真是奇妙——他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却能在心底听见对方的话语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书页正在颤动。猩红的字符在其上扭曲跳动,书页甚至开始褪色,时间在其上施加的痕迹已经变成了死者骸骨一般的惨白。阿里曼对此事一无所知,其他人则闭口不谈。
“你错了。”帝皇缓慢地反驳。
血光继续盛放,某种新生的混沌力量开始重新塑造他,让他恢复,却很粗暴,就像是玩弄泥巴的孩童,以粗劣的手法与漫不经心的态度捏造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怪物。
他们深入地狱之中。
——
世界上有许多事都可以简单地用剑来解决。剑,这种武器自诞生之初就因其特殊的外形被人们赋予了多种特别的象征意义
但西吉斯蒙德钟爱用剑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住他,哪怕是身穿终结者的精锐荷鲁斯之子。可他们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他们开始举枪,瞄准那个巨人赤裸的胸膛,想要以一轮高效的齐射将他放倒
他们扣下扳机,枪口却忽然炸膛。
真是可怕。帝皇之子想。他们开始冲锋,径直冲入那片血腥的地狱磨盘。
——
贝尔洛斯·冯·夏普慢慢地、慢慢地站起了身。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心绪方才终于平静下来。这听上去是个好习惯,但你必须得忽视他是在尸体堆中进行的这件事。
他放下剑,靠近阿巴顿,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亲昵地将西吉斯蒙德名字的最后一个音节变成了昵称,显得很放肆,帝国之拳却没什么意见,只是举剑刺向了某个方向。
我们会为你而战,正如你为我们而战。我们会来找你,正如你将我们从麻木中唤醒。我们将成为保护你的盾牌,一如你始终挡在我们身前。
瓦尔多焦躁不安地朝他靠近,日神之矛已经缓缓举起。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看见塔里克·托嘉顿那双已经与昔日截然不同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从前的温和,只有冰冷与悲伤。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比约恩率先冲入其中,拳刃与锐斧狂野的舞动。索尔·塔维茨继续火力掩护,且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提醒比约恩,让他躲过那些来自他视野盲区的险恶袭击。
为什么你不.?他艰难地发问。
阿斯塔特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可以无视苦痛来战斗,却不能无视物理定律——霰弹枪的击退作用把他打了一个趔趄,迫使他失去了平衡。
付出生命就够了。
他就此倒地。
你为何如此了解他?
你需要得到一场公正的审判,你要把你知道的事,看见的事,全都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要为荷鲁斯洗清冤屈。
帝皇的造物与儿子之一继续以口型讲述他的煎熬。
他们对彼此之间的了解足以让任何一场战斗变成这种令人乏味的你来我往,不会有人受伤,甚至不会流血。
老兵没有回答,只是叹息。足足好几分钟后,他才在仿佛永无止境的长廊内部给出回答。
你怎么想?孤狼问。
可是,每一次死亡,都会换取一次胜利。
是它。托嘉顿说。你应该问,它是什么。
卡恩?
伱以为我很想吗?
瓦尔多扯扯嘴角。
这是第三种声音,来自帝皇执旗手的声音,用作宣告。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以及第一句口号到底代表了什么,但他们深受鼓舞。
“为了统一!为了神圣泰拉!”
我发过誓,我要为他而战,我不像你们,我不是叛徒
在战场的一角,艾泽凯尔·阿巴顿缓慢地站直了身体。他面对着三个人,三个手足兄弟,两个影月苍狼,一个最后的荷鲁斯之子。
他们在咆哮,但他们的咆哮是没有声音的,正如他们的死亡。
他摇动旗帜,对他宣告。
你的确很固执,也很笨,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走到最后,否则决不罢休。但你不是因为这两种品质才不愿看清真相的,你不过只是懦弱。
比约恩将头扭过来,显得稍微有点兴奋。
我们的父亲不会用动力爪捅穿他兄弟的胸膛,不会将他兄弟的子嗣投入角斗场内要求他们互相残杀取乐。
他没有和我对话的余力。
他曾经可以一心百用、千用,如今却必须完全专注于一件事上。这是我的失职,欧尔,我们全都失职了。
索尔·塔维茨一手持剑,一手开枪,以火力掩护。数秒后,比约恩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从魔潮中回到了他的兄弟们身边。
在他死前,他会铭记一切。
除了冰冷以外,阿巴顿没有感受到其他任何东西。
“我不需要赢。”帝皇说。
欧尔很喜欢狗。
他是主动离群的,他是主动在这片战场上游荡的,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会遇见四王议会的另外三个人,就好像他明白,这就是最后了
他再次尝试着握紧鬼见愁。
正在里面和帝皇争斗的那个东西,不是我们的父亲。
欧尔的神智在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内被彻底重塑了一次。如果他不是永生者,他现在八成已经成了一具腐朽的焦尸。
老兵回过头,表情无奈,却又仿佛受到了振奋。他换下那种只有少数人懂得,甚至被命名为‘秘密’的语言,开始用康斯坦丁·瓦尔多能够理解的语言来为他进行无声且滑稽的解释。
他的面容被隐没在星河之中,他的声音从蛮荒时代传来,穿越无尽的维度和混沌的浪潮,在亚空间内的能量中被重塑,一个又一个的仪式被连绵不绝地完成。
滚吧,叛徒!阿巴顿对他怒目而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加维尔·洛肯都瞒着战帅做了什么,你们私下勾结其他军团,破坏旗舰,弑杀兄弟!你也配称呼我为‘艾泽凯尔’?你也配说什么公正的审判?
它看着像他,可它已经是另一种东西了,是与人类完全对立,彻底相反,却又相似到令人不安的另一种东西.而且,这甚至只是表象。
但是,只是凝视着他,荷鲁斯·艾希曼德便感到了一阵呕吐般的冲动——这不是艾泽凯尔·阿巴顿,只在一瞬之间,他便确定了这件事。
他严肃地后退一步,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团炽烈光辉。它已经升了起来,金光与猩红各占一半,好似太阳般耀眼。
“那么,你需要什么?”荷鲁斯追上他,将他留在这个瞬间的形体吞没,满嘴鲜血,残忍地询问。
卢佩卡尔的王庭内部的空间已经被扩大到了一个足以令人感到恐惧的范畴,贝尔洛斯则仍然不在意,他见过许多比这恐怖一百倍的事情。
在话语中,阿巴顿的身体开始逐渐产生变化。他在哀嚎,仿佛正在活生生地被撕裂。而从结果来看,大概也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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