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187泰拉(四十五,夜之王,康斯《40k:午夜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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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187泰拉(四十五,夜之王,康斯

第466章187.泰拉(四十五,夜之王,康斯坦丁·瓦尔多的战斗)
记忆是和声音、气味与图像结合在一起的,音乐家在听见某首曲子的时候准会想起自己第一次练习它的那个下午,画家在听见某句似是而非的评价时多半也会记起自己的第一个评论者
无论这些东西是好是坏,无论人们愿不愿意去承认它,它都一直存在,且将永远存在,直到保存着这段记忆的那个载体失去活性,倒在血泊中或寿终正寝。
而对于康拉德·科兹来说,每次挥刀,他都会想起一句话。
“握刀的手要紧,你必须快速地挥刀,快速地将它捅入心脏,切除血管,戳刺要害。人体在面对利刃所带来的伤害时会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
“因此,这是一种必要的仁慈,不是对敌人,而是对你自己。如果不始终保持着最后一点应有的怜悯,否则便会变成怪物。不明白吗?没有关系,康拉德,你以后就会懂的。”
我现在的确懂了
夜之王面无表情地狂袭而过。
阴森且充斥着恶臭的黑暗在他身侧拉扯着他,来自深渊,来自噩梦,却对他十分熟悉。每一个声音都正在冲他窃窃私语,言语里满是恭敬。有些枯瘦的骨手从他脚下蔓延而出,捧着一顶仿佛月光般皎洁的王冠,试图为他戴上。
科兹看也不看,便将它一脚踢飞。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骨手们倒也不沮丧或生气,只是将它捡了回来,等待他的下一次到来。
由于鲜血的关系,要做到这件事并不难。鲜血飞溅,顺着额头朝下滑落,在他惨白的脸上制造出了蜿蜒的痕迹。科兹仰起头,看了看天空。血色已经消弭了,黑暗仍存,仿佛一道冰冷的钢铁苍穹。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暗鸦守卫的牺牲,这群天生的刺客在关键时刻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集群冲锋,选择了一种完全有违他们本性与训练的战术,其目的只有一个,即给欧尔·佩松争取出逃跑机会。
他的肌肉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疲惫到了某种极限,纤维像是细密且拉着重物的钢索那样彻底紧绷,只待一个机会便要完全断裂。
“他们需要找到我们,才能杀死我们,折磨我们,因此我们打算对战壕做一点小小的改动。”佩图拉博平静地说。“比如,每隔五百米竖起一面旗帜。”
钢铁之主看也不看他,缓步来到了房间中央,那里摆着一张临时组合而成的桌子,由多个空掉的板条箱互相堆叠而成。边缘上则摆着几个黑色的方块,他伸手一一按动它们,一面地图就这样被投影而出。
科尔乌斯·科拉克斯像是一团真正的影子那样掠过他的身边,声音轻柔。和他那著名的兄弟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他们锋利的爪子早已染血无数,但是,就算杀得再多,也对他们当前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被数以百倍的敌人彻底包围。
于是科兹转向罗格·多恩,又问道:“这到底算什么呢,罗格?究竟是你作为建造者的本能在起作用,还是你仍然保持着希望?我们已经身处地狱了,你却还想着为房间留出窗户。”
他忽然陷入沉默,罗格·多恩接上他的话。
而在链接的尽头,帝皇正在旁观这一切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尽头,这链接在过去曾经是一条锁链。一头被抓在帝皇手中,一头被套在康斯坦丁·瓦尔多的脖颈之上。而现在,它的性质正在悄然产生变化。
瓦尔多见过康拉德·科兹许多次,夜之王那属于诺斯特拉莫人的柔声细语是充满着威胁和韵律感的,就算他没有任何敌意,他的声音也会因本能而变得充满危险性。
“他们就是想这样,想看着其他人和他们一样投入所谓混沌的怀抱,成为一条被带着血的骨头所吸引狂奔的野兽。而我们会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告诉他们,野兽为何会被灭绝。”
他们回到战壕之内,又绕进了一个位于地下的房间。科兹观察片刻,发现房间的挖掘者居然还留出了可以转为窗户的刻线。
“恭喜你获胜。”顽石朝他点点头说。“我当时没来得及向你贺喜,现在补上,应该不迟。”
“十面旗帜。”他说。“只要敌人不瞎,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我们的存在。然后,他们的尸体将越来越多。”
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至少,相较于叛军们来说是如此,叛徒们的人数可不正常
科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自己又走回来了。
帝皇不会让这一切成真。
“我们必须突围!”
他的战甲上溢满鲜血,纹路被血腥勾画成了另一幅残酷的模样,缝隙内卡满了碎肉和骨头,黑发被鲜血濡湿,斗篷倒是不复此前猩红,叛徒们黏腻的鲜血将它变得暗沉了许多。
他已经足够谨慎,可是,无论过去到底如何,只要短暂地放松一刹那,它们就会找到机会。
瓦尔多明白,如果不是暗鸦守卫,恐怕他从主君那里领受的使命早已失败,他也已经身死,为万夫团的荣耀抹上永恒的阴影。
科兹忽然不怀好意地问:“那么,当时为什么没来得及?”
+是啊
科兹眯起眼睛,让那缕金光从他眼前消散。
科兹踏前几步,来到了这座尸山的最边缘。他举目四望,恰巧看见一群冷灰色的钢铁与明黄色的顽石,以及数量较为稀少的其他‘帝国之拳’。
不自觉地,瓦尔多模仿着欧尔·佩松的语调吼出了一句咒骂:“你这畜生狗杂种!”
科兹扭头看向佩图拉博。
+你恐怕还需要继续尝试,康拉德。
嗯.继续尝试多少次呢?科兹在心底发出疑问。
浩瀚天穹在这一刻骇然变色,独属于枉死者们的血色刺破了漆黑的云层,像是庆贺着他的到来一般悄然出现。狂暴的气流吹拂而过,如暴风一样啸叫着吹过他盔甲上的每个缝隙,猩红的斗篷飘荡纷飞,在风中烈烈狂舞。
你被权能绊住了脚,渴求着制造更多的仇恨,全然不顾你真正的目标在黑暗中发出的狂笑它甚至都不需要躲着你,只需要几个简单的障眼法和似是而非的仪式,就能欺骗的你在泰拉各处游荡。
刀刃不需要感情。
禁军元帅猛地转身,用长矛捅穿了一只巨大野兽的头颅。它口吐人言,属于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的声音正在迅速地转变为破碎的惨叫——而且,还是他的声线。
“什么办法?”康拉德·科兹轻声问道。
拯救星之主却不同,他说起话来很安静,很平淡,仿佛不会再为任何事感到惊讶。
“泰拉的空间与时间都是混乱的,但我们已经将整个皇宫东线的情况彻底摸清。”
光是看着他,科兹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灼烧到痛了——拜托了,至少来点正经的动力甲吧?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可能存在的机魂的吗?
而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这已经是第四百二十三次了。
+我其实很乐观。
夜之王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尖利地在敌阵中回荡了起来。一团跳动的蓝色火焰朝他袭来,发出了更为尖锐的叫声。科兹头也不回地将它一把捏碎,然后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他们一定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意识到他为他们在这场血腥的拉锯战中制造出了多大的空挡。不管是佩图拉博,还是罗格·多恩,他们都不会错过一个如此好的破局机会。
佩图拉博并不回答,只是抬起手,把他从石头上拎起,又用手抓住他的肩甲,带着他走回了他们正在挖掘的新战壕里。
然而这些人却并未对他的好心报以任何谢意,为了以示自己的不满,科兹在他们的额头上留下了样式精美的帝国天鹰,并滑稽地将他们用一根长长的八芒星旗杆连续地串起。
罗格·多恩没有回答。
一阵剧烈的悲怆闯进他的心,迫使他放下了愤怒,迫使他开始以此前从未有过的姿态作战。
它们就是这样的东西。
科兹微笑着将那牧师的残躯塞进了履带之间,闪身离开。一团由爆炸带起的火光将这个巨大的家伙彻底掀翻,和坦克早已合为一体的机组人员在其内发出了沉闷的哀嚎,想要从内离开。
“为什么?你不是都同意了吗?我已经这么叫了你一路了,亲爱的阿博。”科兹嬉笑着耸耸肩。“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让罗格听见这个别称?”
科兹没有追赶,只是松开左手,将那面旗帜扔下了。他收起刀,把腰间的刀鞘倒了过来,碎肉和鲜血从中涌出。这样一来,他的利刃方才归鞘。他深呼吸一次,用双手将额前的碎发抹了上去。
他们会来,他们会找到他.而我却找不到他。
完成任务、杀死目标、制造谋杀,仅此而已。
他一面说,一面抬手指向了地图上的某处。
瓦尔多冲着他离去的方向高声呐喊,浑然不顾那一滩被留下的碎肉。这就是科尔乌斯·科拉克斯,每一次出现和离开都势必要带走数十条、乃至数百条性命。
罗格·多恩悄无声息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立刻跟上,而是抬起手烧掉了那面旗帜,方才开始迈步。
他微微歪头,挥出左手。骨头碎裂,鲜血喷涌,最简单直接的暴力残酷地显露出了它的爪牙。一个穿着不同于当今任何辅助军军装的叛徒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和下半张脸都被科兹彻底撕开了。
钢铁之主冷笑起来,一口气说出了许多话,像是早有此意,郁结已久。
十分钟又四十四秒后,他们开始溃逃,朝着被混沌之力开启的裂缝狂奔而去。
他们正在战壕内奋战,苦苦支撑彼此,二者彼此摩擦,迸发出的火星早已化作熊熊烈火,对当前的局势造成的影响却并不大。
又一个时间错乱的最好证据,他想,这场战争到底持续了多少年?
+这不是战争,康拉德,战争是会结束的。
天呐,你听上去还真悲观。就像他一样,我的两个父亲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悲观主义者吗?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是尽头,这样的追寻和杀戮还会发生许多次。
他无声地微笑了一下。
此刻的战场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此处异象。当双脚都被泥泞与鲜血绊住,还有余力观察天空的便不会剩下多少。
“死得其所。”禁军元帅低沉地回答。“是我生平仅见的勇士。”
“象征。”罗格·多恩吐出这个词。“敌军不在乎纪律,不在乎战术,不在乎他们的生死或我们的生死。他们只想让一切变得混乱,看着人在火焰中尖叫。但他们仍然需要找到我们才能做到这些事。”
怀言者的表情迅速地开始扭曲。
夜之王明白,这是一种催促。神明正在催促祂完全陌生的受宠者前去为祂完成更多复仇——而不是前来寻找祂,因为祂根本就没有想要见他的欲望或情绪。
“但也只能建五公里了。”顽石严肃地说。“这就是极限,人手不够,战局混乱,缺少补给。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而五公里对于整个皇宫的东线来说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因此我和佩图拉博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我们此刻就身处这里,由双脚丈量,不会有错。我们从未离开这里,混乱的空间没有愚弄我们的余地。依托着这里,我们建造起了长达五公里的简陋防御工事。从战壕到配套的阵地和阻敌区,应有尽有.”
“而我们会将这些尸体留下来,堆积在战壕周围,以作京观,以及一个地标来使用。”
没有回答,只有叹息。
在经过他的时候,杀手刻意地看了看他。
复仇之神一视同仁,绝对公平,完全无情。
他迅速地冲出了这片黑暗。
“分内之事。”科兹耸耸肩。“就像你必须和罗格并肩而战,你也不好受吧?”
那是一个裹着人皮的怀言者牧师,也是召唤出那团蓝火的始作俑者。他的盔甲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人皮,还被燃料刻意地染成了猩红色。
而这一切都源于康斯坦丁·瓦尔多的急切——他太过急躁,想让欧尔完成他的任务.他短暂地抛下了对于黑暗的警惕,就此踏入了一个混沌之力为他和欧尔·佩松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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