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命运的纠缠
“臣妾，再拜太皇太后、皇太后殿下，恭祝两位圣人圣躬万福。”
“老身（本宫）万福。”
“粱惟简，给随国夫人赐座。”太皇太后微笑着嘱咐起来。
大宋的皇后、太后的本职工作，就是代替皇帝，维护大臣、勋贵们与皇室的关系。
自然，重臣、元老家的命妇，需要很熟悉。
所以马氏在两宫面前也算是熟面孔了。
他肯定要被天下士人指责，一个阉党的帽子肯定少不了。
在其主持下，已经裁汰了大半的吏员、官兵。
三世为人，即使他是无神论者，也会不可避免的迷信一些东西。
其本身，也是一个政治派系的领袖。
都是对他恨之入骨。
先帝驾崩前后，朝中的新党、旧党重臣，就曾想要借机除掉探事司。
旨意下去，很快的，便有着两个命妇，各带着一個小女孩，进了内寝。
天家家事就是国事。
但心思却不小。
特别是在子嗣方面，属于国家大事。
这些小娘子，年纪虽然小，最大也就十二岁。
但，朝中大臣对探事司，一直很忌惮。
赵煦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声音软糯好听，浅浅的樱唇，就像冬夜的腊梅。
两宫听着，顿时笑了起来。
有些胆子大的，更是认真的点头。
而另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姑娘的身影，也是记忆深刻。
首先，狄青是仁庙时代的大将，还以武臣担任过枢密院，这就是执政了——狄青以后，国家还未有武臣能进入西府，拜为执政。
马氏答道：“承蒙娘娘慈爱、太后推恩，妾家的官人，身体一向硬朗……”
再者，狄咏还是官家的近臣。
纯粹是见色起意罢了——甚至连这个都算不上，只是一种生物本能。
诏赐贾种民‘借银鱼袋’——银鱼袋，是六品以上文臣才能佩戴的章服。
两宫仔细一想，也都觉得，马氏推荐的这个人选还不错。
随之，从开封府、皇城司借调了一大批的吏员、官兵。
赵煦也很喜欢这个完全长在他审美上的少女。
而他现在有了这个鱼袋，就相当于宣告天下人——他，迟早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大宋的六品重臣。
就像是一副已经模糊、褪色的老照片，被现代技术修复过后一般。
特别是皇城司的那些人，仔细研究的话，其中有许多可能和探事司有着密切联系。
甚至埋下内乱的种子——英庙当年即位后，帝后反目，几乎导致动乱就是明证。
银鱼袋可是重臣才能享受的待遇。
奉旨意，主持街道司，裁汰上下，得罪了无数人。
“臣妾等拜见官家，恭问官家圣躬万福。”
于是，向太后问道：“本宫素在宫中，与外廷往来不多，未知如今朝中大臣，谁家女儿可堪贤淑？”
于是，赵煦完全想起来了。
狄嫱只能算是他少年时的一个绮梦。
年少时，或许曾心心念念，但长大后，见过了世界，回首再遇当年所喜欢的人。
“官家驾临。”
狄青之前，上一个拜枢密使的武臣，还是人称黑脸相公的王德用。
那几个勋贵家的官员，统统打发去了枢密院喝茶。
“孟氏……”
向太后点点头，然后看向太皇太后：“娘娘，不如遣人去将狄氏女唤到近前看看？”
不然早闹翻天了。
自古天家无家事。
无论是上上辈子，还是在现代。
这样的重臣的想法，宫里面自然需要关注。
张方平作为四朝元老，当然有资格也有理由过问。
但，赵煦却再没有遇到过一个长的和当年的狄蔷一样的女子。
命妇们才带着自己家的孩子起身。
正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了郭忠孝的声音：“陛下，庆寿宫娘娘遣梁都知来请您去庆寿宫……”
“朕去庆寿宫里看一看。”
街道司胥吏，不合格的全部裁汰、分流。
而是，入宫是她们所有选择中最好的。
最起码，比太皇太后心心念念的所谓‘孟氏女’要好。
然后，他的眼睛，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直接埋下了郭皇后被废的第一根导火索。
最初……
梁从政到福宁殿的时候。
向太后更是知道，这位随国夫人怕是代表张方平来推荐人的。
不然，就可能引来朝野震荡，国家不安。
两宫听完，对视了一眼。
……
记忆也在这刹那，开始了游离。
赵煦正在听取入宫前来汇报街道司事务的贾种民的汇报。
孟氏如今虽然也就十二三岁，但已经有了几分未来的模样。
庆寿宫中命妇，不下数十。
他身边都不缺绝色。
于是再拜谢恩，并在御前表态：“臣定当以陛下德音为政，夙兴夜寐，不敢或忘！”
但贾种民，义无反顾的做了。
他嘴唇动了动。
“所以，官人平日在家心心念念，都是官家宜当早日成婚，广纳贤妃，以广后嗣……”
“再派人去请官家也来看看……如何？”
所以，贾种民其实是很担心的。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奈何后来风声变了，石得一在宫中重新得用。
“诺！”贾种民恭恭敬敬的再拜而退。
在赵煦的上上辈子，宰执们给赵煦选的皇后人选，正是这个小娘子。
勋贵武臣家里长大的女儿，哪个会简单？
……
这几乎就是当年章献明肃给仁庙选郭皇后的翻版——仁庙起初，喜欢和想选的皇后是张美的曾孙女张氏——张氏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仁庙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所以，赵煦才会特意的召回狄咏，并重用之。
很多年后，仁庙在宫中，见到了一个长得和当年张氏一模一样的女子，再一打探，得知对方也姓张。
所过之处，无数人都俯首而拜，口称万福。
同时，太皇太后身边的大貂铛梁从政，也奉了旨意，前往福宁殿。
“官家可真是俊俏啊……”很多人都这样说着。
同时将张氏送回家中，勒令嫁人，张氏不久病逝，让仁庙遗憾终身。
没办法！
如今的大宋，入宫就是这些勋贵、武臣家里的小娘子们最好的出路。
这就是在仁庙中后期权倾朝野，足以和慈圣光献相庭抗礼，甚至横压一头的温成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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