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迎送一宵中
对李世民来说，那不夜长安之景看过便再难忘。
偶尔他还会梦到那个繁华的街头，于其中流连忘返。
虽看不真切，但那繁华街景与言笑晏晏的人们，已足矣令他对后世倍加向往。
而如今入目之所及，繁华与欢庆的氛围，较之那不夜长安之景，远胜十倍犹不止。
长孙皇后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犹不敢信的反问：
“这便是千年后的长安？“
她看到了光幕上一旁的字体注解：【除夕夜西安庆典】
此时西安，后世唤名长安，长孙皇后记得二郎是和自己说过的，更是长嗟短叹过后世之繁华。
赵匡胤摇了摇头，那些幻景散去，他又看了一眼脸上并无一丝愁苦色的后辈，轻轻吸了吸鼻子，垂下了眼睑。
视角再次拉升一直向东，沿着地面上细细的玉带轻掠数百里，映入眼帘的城池占地颇广，张灯结彩也似华城。
而此时光幕上也投出了这个城市的名字：【开封】。
不过画面上飞速转动的景色还远远没完，着唐风盛装的男女嬉笑游玩互相庆贺，旁边同时还有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吟诵：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咱们就算把长安城点了恐怕也没这么好看吧。”
长孙皇后轻笑：
秦琼险些被老兄弟这惊人之语惊得栽倒。
这倒也不能怪他，因为景象本就在屋顶，他又不能如兄长那般搬个躺椅过来，只能仰着头看。
千树银花皆怒放，通宵达旦妆长安。
光幕上的【清明上河园】堪称是千辉铸园万灯结彩，河流都染上了五光十色的瑰丽之景。
开城门，迎宾！】
接下来的时间里光幕的视角就仿佛一位真的谪仙一般。
杜如晦轻吸一口气，话语间是浓浓的毫不掩饰的羡慕：
“此般庆贺，亦可称冠绝五千年也。”
赵普则是左右看看，随后轻叹了一口气。
崭新的城门轰然洞开，光幕上内容飞速推进随后又高高拉起，呈现的是一个让贞观众人一时间分不清其中有多少年岁差距的城池。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
这样的情况也令众人情不自禁一起大笑，如风一样将这份遗憾清扫了出去，只留下满意和欢快。
没有成都那般神奇出彩，也没长安那般声势浩大，这个园子要安静许多，百姓们呼朋引伴穿梭其中，偶尔驻足赏灯，或者与那彩灯站在一起，用手中的一个小方盒子对照两下便走开，或许是什么新的驱疬习俗吧。
“这就没了……”
而除此之外，舞龙舞狮穿插，踩高跷抬灯芯皆分外扎眼，光幕飞速切换间也更令人目不转睛，但无论如何切换，左边一个日晷样子的东西一直都不曾变化，不过上面三根指针皆在缓缓转动。
没办法，其中景色太过繁杂，画面转动的太过迅速，画之根本不及。
他猜得出这形似乎日晷之物应当是用来计时间的东西，而三针齐齐指上的夜晚恐怕便是与午时相对的子时。
上面的内容也变化的愈发迅速。
烟花从地上直窜半空炸开将夜空点亮，这样的亮光只有一瞬。
“也是赖克明呕心沥血，方能使此谪仙临唐也。”
在他眼中，不知不觉间那清明上河园的灯火似乎都变成了漫天大火，这些穿着仿古装扮的人脸上喜色消失，变成了惶惶不安。
“夜成白昼也……”孔明喃喃道。
文重策对诗词，考才干验文采；
看诗词注解便知，刚才所诵之半皆出自这李白，用字遣词既豪放不羁又清新俊逸，果真乃诗中谪仙，不得不服。
如今看来并不分彼此，毕竟若是没了这些词赋，恐怕后世回忆起他们这群“古人”也不会有如此雅态了。
彼时心中虽信但并无具体概念，此时亲眼看到才知二郎所说非虚。
后辈即便是过年，也不忘与他们这些祖先一起贺岁！
文武当中不乏才思敏捷之人，但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景，一时间也多有失语，不知如何抒发心中的激动心情。
汉长安孔明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抿着嘴看也不看打开本子匆匆记录想法，脸色分外严肃。
赵光义脸上还有一点愤愤不平，但面色也已经柔和了不少，眼光略有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番将纵马长驱直入无人能挡，掳民男女犹如挑羊，百姓对着南面哭嚎，回应他们的是头也不回的天子御辇……
或者说，接下来呈现的是一幅完整的华夏除夕景，而汴梁只是其中的一幅。
反倒是努力将其记住，随后努力还原出来诉之丹青，还有一点可能。
如今天下尚未一统，内又有此般兄弟……如今看样子官家还想消弭百年后的靖康之祸，将其扼于萌芽。
【洛阳城】复原出来的【明堂天堂】灯火璀璨，人潮纷至沓来的【应天门】灯火通宵。
“是不是该轮到汴梁……哦不，轮到开封除夕景了？”
“这李白，果真乃盛唐诗词之仙也，名副其实！”
依靠着从后世得知的“公理”“物理”之说，如今几位朝臣也暂且将学识分为文理两道。
短短两字之名，浮光掠影一城，恍惚间却仿佛成了古今之间的纽带，令甘露殿中众人牵肠挂肚。
贞观文武对着光幕上出现的字幕尝试着一起吟诵这些文采满溢之诗词，心中虽有所感，但好似总有一层窗户纸捅之不破，直至诵至：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后世人的合诵不疾不徐，间隙有意气风发。
“这辅州怎竟繁华过汴京……”
他只想叹，何其难也？
在三人走神间，光幕上的内容再次悄然改变。
这一刻无论是刘备还是李世民皆情不自禁赞叹，然后命人记好——这都是过年时候能用得上的。
一個着罩衫，头戴硬脚幞头的墨画人与佛塔等高，怀抱琵琶纵情而弹唱。
……
贞观文武这下如何不明白其中意思？
房玄龄低声自语：
“虽距千年，同观一月，沧海桑田易更迭，华夏明月难变换。”
民间皆赞他善断，但若无玄龄智谋百出，哪有他从容断策之功？
不过这个老友向来谦逊倒也没必要互相再往来客套，于是也叹道：
“如此看来，文理两道，后世皆重也。”
就如他的想法一样，眼看着华城远去，不仅仅是他，魏征、尉迟恭、阎立德甚至是陛下和皇后也都难掩失望，齐齐叹息，并一起被吓了一跳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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