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契约与神血
这道光芒落在安吉尔身上，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不愿、也不能打扰这神圣得仿佛在制订律法的场景。
当一个个古弗萨克文单词出现时，涌现的威严气息让她几乎就要下跪膜拜。
安吉尔清楚，这并非安妮刻意为之，而是在起草“契约”时外溢的一丝力量，但仅此分毫力量，就让一个序列5的非凡者连直视都做不到。
安妮，或者说“安妮女王复仇号”，真的只是序列4？
她脑海中不禁开始怀疑。
光芒褪去，数行宛如实质的鎏金文字固定在安妮身前的空中，上面列举了数条契约条款。
五年之内，安吉尔将作为“安妮女王复仇号”的临时指挥，获得这艘幽灵船提供的，不超出它能力的帮助，而安吉尔不得以此权限让它涉及能危害自身存在的危险，同样，安妮和幽灵船也不能刻意对安吉尔作出不利行为。
安妮此时已经眯眼看向高处的身影，一手举起，作势瞄准，但听到安吉尔的指令，皱着眉头放下了手臂。
“等等！”
“一滴血就够了。”
最后，安妮补上了一条附加条款：在契约期间，安吉尔需要帮助她寻找罗塞尔的长女“贝尔纳黛”。
在这之前，她只在“女神之剑”塞西玛阁下的见证下，以圣物之力立下誓言时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比起那种隐秘、无形的联系，这次的“契约”力量更为强势、张扬。
“等等，安妮，停止攻击，这是，命令！”
“契约完成了。”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像一艘……咳，不那么像战舰的名字。”
甲板上那些胡乱摆放的火炮就像活过来一样，迅速集结到那侧船舷旁，进入炮座，自行固定好，高举着炮管，指向空中。
看来她对死神，对“死亡执政官”阿兹克先生仍有怨念……安吉尔瞥了一眼重新扭过头的安妮，开口提议道：
面前的少女也被同样的光华笼罩，这让她原本就是金色的双眼变得更加闪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放松。
安妮淡然地说着，随即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向三人，尤其是阿兹克先生。
“在第四纪，‘黑色死神’可是一艘非常有名的战舰，连灵界生物都听过它的大名，伱看，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灵界生物敢于出现。”
并非是安吉莉卡……安吉尔看向另一個签名的位置，那里则同时出现了安妮和“安妮女王复仇号”的名称，代表她与这艘船都需要遵守契约。
“它已被初步封印，用你封存非凡材料和特性的方法进一步封存它，这会让我能随时定位到你，反之你也能与我产生联系，如果有危险，可以通过它向我求救。我需要在这里重新和现实世界的船体建立联系，短期内都不会离开。”
它们瞄准的位置，灵界层叠的色块和灰雾之中，快速飘来一道黑影。
缓缓地，甲板上的火炮低下了头，不再指向天空的“死亡执政官”。
反复核对后，安吉尔舒了一口气，看向闪着金光的文字后方的安妮。
还好来荒岛之前，我准备了不少容器，否则都装不下它……安吉尔连忙掏出一个金属瓶，将这滴金色的血装入，构建简易的灵性之墙将其与外界完全隔绝。
她话音未落就被安妮打断了。
“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这个幽灵船的化身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你要深入我体内参观一下吗？”
虽然没法明着违抗罗塞尔大帝的命令，但得知贝尔纳黛还活着的她，寻死之心已经有所动摇了啊……安吉尔憋着笑，偷偷瞥了呆立着的安妮一眼。
他变得虚无的右手恢复了正常的形态。
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还是过于少见了。
黑发无风自动，赤裸的双足几乎离开地面的安妮冷着脸没有回答，但甲板上所有瞄准天空的火炮并未开火。
阿兹克先生已经看出安妮的本质了？好在他坦言没有那时的具体记忆，否则我不知道一纸契约能否约束想要复仇的安妮……安吉尔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少女，见对方仍然板着脸，仰望天空。
“死亡执政官！”
其他一些细致条款则约定了双方不得随意将协议内容透露给第三方，某方死亡则契约自动解除等。
看似已经移开视线的安妮又说道，迈着光洁的双脚跑过半个甲板，来到安吉尔面前，那与“黑色死神”身份颇为不符的行为让阿兹克和安吉尔都强压着嘴角，唯有克莱恩通过“无面人”的控制力保持着淡然。
“罗塞尔大帝……难怪这艘船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这确实，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被瞄准着的阿兹克同样没有动作，在他身旁漂浮的克莱恩似乎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看向安吉尔的目光中没了焦急，只剩下温柔。
血中仿佛有无数光华闪过，单单是看着它，就让安吉尔感觉头晕目眩，只想放弃思考，顶礼膜拜。
敏锐的她发现了条款中的一个问题：晋升后使用“灾祸”的时间由安妮指定，这意味着她可以要求延后甚至放弃“自我毁灭”的行为。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艘船应该不会阻止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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