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月谈
堂中气氛一时冷至冰点。
莲心阁五人关起门来商量，最后拿出个无论外人接不接受的交代；四位峰主先合力控制萧庭树，而后对元武峰进行一次彻底而无情的洗查；仙人台压覆过来，在鹤检的眼目之下，崆峒整个成为被调查对象，所有受怀疑之处，都要一点点拆透揭开。
这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莲心阁几人一时无人说话，仍把目光投向漠然而立的萧庭树。
萧庭树看着无洞，在沉默的逼视之中，他缓缓抬手解剑，阖上了双目。
“收押。”无洞这才收回目光，按剑大步走进堂中。
隋再华随后走入，萧庭树睁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当时‘做对了’的话。’”女子没再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好像有些把自己看错了但你一直在做同样的事啊。”
明绮弯唇点了点头，谈及剑道女子总是认真而耐心：“是的。江湖上传言说它能令人一举尽习崆峒之剑，以之为剑道宝地，但那是舍本逐末了。千万道迥异的剑感在同一個瞬间撞过来，它们不是为了令人学会其中的任何一门，而是供人领悟更高一层的东西。”
“.”
裴液最后一个出来，灯烛摇曳的堂中便只剩几位真正的高位之人，他合上门，最后一眼里，萧庭树正被束缚双目，系上了玄气锁。
许久的沉默。
“我太幼稚.太随便了”少年低着头，声音轻得就像桌上的月霜，“我太傲慢自大。”
“啊？”裴液惊讶地看着她，女子实在不像经常受伤的样子。
“但不是的。”
明绮天安静而认真地看着面前有些忐忑的少年，轻柔道：“没什么不对的，裴液。”
“我以为我从奉怀出来以后——”少年忽然嗓子微顿，双手覆上了面孔，声音微哑，“.没有荒废过一时一刻。”
“没有，刚好已经见过了那座剑境。”明绮天合上书册，安静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血痕，伸指递过来一枚精润的丹药。
“那是最后一枚了。”
“.”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明姑娘。”
两人来到了旁边一座安静的小院前，女子推门跨入：“只是，就这阵本身而言，我不知道那些剑为什么可以向人提供这样的剑感。”
女子忽然顿住，看向他：“你会怎么处理？”
“久见，萧长老。整合少陇剑者一事，由来多赖崆峒相助。”隋再华没有闪避目光，“欢死楼隐匿此间，便是贵门之毒疮，剜去虽痛，却是救命之举。”
“你瞧起来好了一些。”女子忽然道。
“看人练剑。或者我以玄气带动你手上的剑来演练剑术.概而言之，那无非是你感知到一门剑时心中产生的感觉。”女子道，“所以我不太明白，他们怎么做到这一步.好像周围有成千上万个崆峒弟子在用着不同的剑术，而伱的剑和他们所有人连在一起。”
“希望没有打扰到明姑娘你问剑。”裴液有些抱歉地看向身边的白衣，“听说你们是从剑腹山赶过来的？”
“所以我有些高兴，明姑娘。”
“.”
“我总觉得敌人很远，又总觉得自己只要做出决定，就可以守护一切。”这些天辗转反侧的心绪渐渐从少年口中流出，“我觉得我们刚赢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要迎来一个光明的世界我觉得下一次遇到他们时，我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几位小辈先请离开吧。”无洞低头走进来，转头道，“裴液，你也先去歇息吧。”
裴液深深吸了口气，语声放缓了些：“所以我想，我没资格谈博望城里的一切，我应该像现在这样，一刻不停地追索他们，让他们每天睁开眼睛就感到一柄寒刃离自己的咽喉又近了一步.现在我找到了两个，还把他们杀了。”
“冷静地一一拆解它们？”
“.不用不用，这太贵重了。”裴液连忙摆手，“我没什么重伤的之前在博望你喂我的那种就行。”
明绮天便敛指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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