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来复去
“裴液，问好。
那五两心珀的排查已经完成了，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没有找到它。
他当年用《崩雪》换走了心珀，用于何处不得而知，总之后来抹去了这一条记录，因此《崩雪》无从入，【心珀】不见出。
可惜二十年来大小官吏众多，我们暂时依然不知道他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做下的这件事。
好在七蛟已然残尽，翠羽如今在博望行事无拦无阻，我会尽快一一排查，你若有任何关于此人的线索，记得复信回来。
另，谢你上封信所附的‘飞羽仙四阶’之法，师父看了很高兴，不过他自己现下没法练了，每日只是催我——【破土】和【踏水摘鳞】中间如何衔接能否请你再说得详细些？
轻勿履险，万事保重，向明剑主和小猫问好。”
长刀“叮啷”落在地上。
然后他笑了一下：“记得很早之前我和你说过一句话吗——我不向任何东西妥协。”
“.”
“不是要你卖。”瞿周辅饶有兴致道，“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弄一对好刀剑传下去吗，你字既然有水平，就往上面分别铭几个，往后打出名气来，一看就知道是咱们湖山剑门。”
“好说。”
下一刻，少年脚下就猛地一个趔趄，如同左脚绊右脚，向前冲着歪出几个怪异的舞步，最后一个狗啃泥摔在了男子脚前。
瞿周辅笑：“说了多少遍，这两门刀剑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你从学会第一式以来，都九年了，不是还依然进不去第二式？”
少年跑到兵器架旁：“你用哪个？”
瞿周辅离开了，男子独自盘坐在场中，一页页仔细翻读着这本剑册。当独剩一人时，男子的懒散洗去很多，一种明利的锋锐透了出来，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手中之物上，另一只手不停摩挲着剑柄。
时间流去，渐渐暮色已至，男子揉着眉头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剑，他缓缓拉开架势——在那无数个擅长的领域上，他从来不曾这样认真。
“.”
他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深吸口气要再次调整，一股烦躁却再也压抑不住，寂静无人的剑场上，他猛地一甩臂，把剑砸在了地上。
剑场已完全进入深夜，湖山仿佛也陷入了沉睡，在冷月和白雪的照映之中，男子再一次被自己的真气炸得一个踉跄。
“问了，老东西说没有。”
“.哇哦。”
静立良久，一剑刺出，手臂却先一偏斜，真气乱走。
男子眉头轻皱了下，像是不太爱听这话：“你才刚二十。”
男子闻言却忽地微笑了一下。
“嗯。”
这样的场景连续了二十九次。
“要做掌门，刀剑就都得迈入二阶，师父说过多少次了，你在这儿扯什么淡。”
这次是在一座陌生的院子中，裴液在杨颜孟离的视野中，从没有见过这处院落。
“明绮天说得对，伱得先把自己补好，一副健康的心神，固然不能对抗仙君那样无暇不坏的握剑之心，至少足以抵抗诏图的侵蚀。”一双翡翠般清透的碧眸望着沉默的少年，“你在想什么呢裴液你想证明什么？”
男子轻笑：“你别丢人了。”
“而且，我最近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瞿周辅收起刀来抹了把汗，摇摇头：“看不见，悟不透.这应该就是我的极限了。”
“没有理由。”老人重复一次，“十年来，我说过一千次，你不是合适的人选。”
静湖、崖山、高林，几十年来，一代人已经过去，湖山剑门却仿佛从未变过。
他没有太多耐心欣赏他的愉悦，再次将时间向后拉了一小节。
“可我觉得.”少年声音又小了些，“咱们剑门的掌门有什么好前几年养意楼那个前辈，感觉一个能打咱们师父一百个请你去学艺，你怎么不去？”
“你前两天在州城又出什么名了？”瞿周辅道，“昨天刺史家的小姐跑到山门口来找人。”
“.”
“.”少年重重出一口气，“下次我要规定，不许用阵和法器了！”
“.其实我觉得师父说的对。”安静之中，少年有些小声道，“修行就得扬长避短，你把这些工夫放到刀阵器随便什么上，早成年轻大家了。”
“行了，回去吧，我明天就出发。”清傲的男子没太在意师弟的异样，向来别人说没事他就不会多问，那是养在骨子里的骄傲。
“周辅有这个资格。”
裴液看着男子消失在山口的漆黑中，他把时间往后拖拽了十三天，这道身影才再一次回到视野中。
“自然，我说过要变吗？”男子翻动剑册的手停了一下，轻声道，“自从师父告诉我必要刀剑进二之后.我为之努力了十一年。”
“别他妈装傻，给我一个理由。”
少年郑重地摆好架势，不忘提醒道：“你记得把真气压到四生！”
“你问师父了吗？”
“什么？”
“.什么东西？！”少年扯着身上乱麻般的无形细丝，瞪眼叫道。
“你刻当然得我想，不然这刀剑我参与在哪？”
男子如今大约二十二三，捧着一本剑册靠在椅子上，不时抬眸看一眼师弟的动作。
一连串的“叮啷”声中，男子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盯着幽深的高天望了很久。
——
中间的时间流转了很久，剑场之上，男子身影出现的频次是别人的数倍，裴液来到下一个节点时，像是已过了几年。
他伸掌拿起玉佩，深深盯住了这枚瞳子。
——
灰白的河流往前追溯了许久，裴液才在一条支流中见到那抹微弱的彩色。
“你那晚冲破的口子，诏图会一直顺着它侵蚀进来。”黑猫轻声道，“这件事很严重，等你完全失控的那一刻——只要一霎，它就会接引仙君下来。”
“昨天看你快要练好了，随手炼的小玩意儿。”男子嘴角勾起个细微的弧度，“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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