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静夜谈《食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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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静夜谈

高峻群山深处,夜中雨雾茫茫,秋气回荡在世界之中。
雨声是嘈杂也是寂静,百里没有半点杂音。
骤然之间,一道明亮的莹光从湿草暗树间升起,几乎直达天顶,转瞬之间荧光蓬然消散,两道身影从中显露出来。
黑袍残破,沉重的血水顺着雨滴落下来,汇成淡粉的小流。
周围真气缭动,几道阵式被他打进自己的身体,气息缓缓沉静了下去。
戏主把手按上有些裂痕的戏面,“咔嚓”两下,捏断取了下来。
“.”裴液沉默了一会儿,低哑道,“我没敢问。”
“那,你想打牌吗?”
“然后瞧瞧那本《地中仙》吧。”女子同样一笑,将手上剑经递还给他,“那好像是门用得着你‘灵光’的剑,我瞧——”
明绮天微怔:“.哦。”
“.明姑娘,”言罢,少年低声道,“你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吗?”
“明姑娘,你们云琅山不争夺这些吗?”
“我会吹笛子。”
裴液一怔:“哪有字?”
“不过,你前面所言‘先学此剑’倒可以往后挪一挪了。”女子轻轻合卷,“习正统之剑须以正统之路,慢慢来便是,你先将两脉剑各自学会,再稳步去走【飞羽仙】之阶——我瞧你《黄翡翠》只学到【掠火穿瀑】,怎么盈虚之剑倒先踏上第一阶了?”
孟离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世上有千百条道路,云琅山有自己的坦途。”
“不过这样东西,我想最可能知道来由的,还是只有天山和仙人台你没有询问那位石姑娘吗?”
天色昏黑下来,道路两旁开始响起虫鸣。
“不错,将如此三条性质圆润地铸入一门剑中,就是所谓‘正统’之意,这种周到而不平庸的剑,才可为一剑门之镇脉。”明绮天轻声道,“而登【飞羽仙】之阶,其实就在这三道利刃之上。”
这一场决斗因而未能成行。
戏主被吞入紫竹秘境的那一刻,是绝无准备的,而下一刻,他也做不出任何反制的手段。
明绮天偏眸看了一眼:“好。”
“《幽仙剑》我想明天再看。”裴液声音微哑,“有些其他的事,我想请教明姑娘。”
裴液取出杨颜交予他的玉佩,递给了她。
裴液远眺着,这时节地界应当没多少行客,但客栈中的攘乱莫名钻进了耳朵,少年低了下眉毛微哑道:“我想.安静些合适。”
他相信另一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可惜现在正是我保着你的命,我一死,你才是真的活不成了。”他往深处走去,年轻人不受控制地跟在后面。
他将那一幕回看了许多次,渐渐看见了许多不曾注意的细节,获知了它的全貌。
明绮天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哦其实也不一定是什么东西——”
“明姑娘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依伱。”
二人下马,裴液拾柴燃起篝火,女子坐在地上捧着玉翡的剑经,火光把一层橘纱铺在她身上。
“你想,喝些酒吗?”
“.”少年低头,面上闪过个有些无奈的笑。
戏主走在前面,脚步踩着堆积腐烂的枯叶:“凭楼望远,仗树乘凉,自古以来的道理。出身小派,投望无门,对着这东西,不向外求,还能如何呢?——你又为何寄身吞日会?”
明绮天接过去,仔细翻检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
于是戏主面上也恢复了漠然的冰冷,刚刚的感慨仿佛只是一道错觉。
“说来也是,”他轻轻一叹,像是老蝉深树中的呻吟,“只隔一代,便能学会了.真是命运弄人。”
裴液、戏主,都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一次心神境的互相直面。
裴液正要道谢,这话却确实勾起他一个记忆。
“‘盈’剑强.当是【断叶洄澜】与【清鸣】。”
明绮天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裴液则倚回树上,借着火光取出了一副纸笔,低头开始一笔一划地罗列什么。
“啊?”裴液没听清楚,“什么打牌?”
“这是.字?”
裴液一怔:“.对了明姑娘,还有另一件东西。”
“.不,不必了明姑娘谢谢你,其实只要捱过去就好.”
裴液合卷收起。
前面女子已经说过不认识那珠子,而这玉佩其实更加隐晦,除了能够储物外,几乎没有任何线索,此时裴液其实也未抱什么希望。
“嗯。”
裴液依言起身,将一套剑所会的部分从头到尾演过,末了接上一道快如流光的轻剑。
他并非那珠子的主人,在那一刻,他们两个像是背后之物的刀剑,被和对面的宿敌放到了一张擂台上。
他们径往山深处走去,遥遥隐隐的高处,崇山上铁楼显出些苍茫的影子,像是挂在天空之中。
“这门剑你学到什么地步了,不知该往何处前进吗?”
戏主情绪没什么波动:“所以我说了你运气好。”
女子轻缓地翻过剑经,与少年道:“这门剑风致鲜明,又不见缺陷短处,说明一来创剑之时根基扎实,二来传承之中打磨圆润。这种剑,一般只有在二百年以上的正统剑门中才可以见到,可算难得了——它有三道长处,也正是它的刃尖,你知是哪三道吗?”
孟离冷笑:“我就知道,走狗怎么会没有主人。”
戏主掀开兜帽,花白的头发早已被雨润湿,几缕血色在上面漫散。
此时他沉默了一会儿,从头到尾把这两天的梳理缓声尽数说给了身旁的女子。
裴液精神看起来清明了些,回头看向同样勒马而立的女子。
“那就在这里吧。”
戏主转过一张苍老而白的面孔,安静地看着年轻人。
明绮天摇了摇头。
这几天来,他脑子确实一直挂在那一夜。
努力不去看少女青袖中绽放出的惨烈血花,他将那个雨夜中所见的黑袍的每一个动作回溯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牢牢牵系在两人最后的那一合对视。
裴液停住马蹄看了眼天色,灰蓝的苍阔上缀上了隐约的星点,不甚明的月挂在天角一方,而夕阳已只剩一条橘线了。
裴液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想知道那袭黑袍下的名字和面目,而某种程度上,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嗯,很偏僻的古字。”明绮天凝眸看了一会儿,似是仍没想起来,于是取出一本古书,开始一一对照。
两方似乎都没有准备好,裴液知道诏图缺少什么——自己得到它后,始终没有和仙君建立联系。但那枚珠子缺少的是什么,裴液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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