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是人不学神
眼前这个叫沈笠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长相却并不出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显得有些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唯独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倒是颇为引人注目，再配上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还有抱拳的双手上的点点血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混迹街头的草莽气息。
“你怎么跟上我的？”李钧轻笑问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咱们武序的自己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沈笠回头朝着上酒的店主道了声谢，颇为懂规矩的为李钧先满上一杯，这才另起一瓶，一口气咽下小半。
“其实到了咱们这一步.”
李钧身体往椅子里一靠，摇了摇头道：“我找你们，是打算让你们蹲着讲，那样不用欠人情，也不用给钱。”
沈笠一脸眉飞色舞，大笑道：“我说那老王八蛋为什么跟发了疯一样非要整死我，原来是他跟别人做同道兄弟的资本没了，攀不了亲戚了，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全他妈成了泡影！”
沈笠眨了眨眼：“是关于序列的问题吧？老哥你尽管问，小弟我知无不言。”
沈笠‘嘿’了一声，骂道：“原本按理来说，那儒序门阀生儿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根本用不着这么生气嘛。结果阀主就跟是他妈的被人走了旱道一样，带着人四处围剿兄弟我，逼得我差点跳海喂鱼。后来钧哥你猜怎么着？”
“谁家的基因这么不懂规矩？这不给人活生生吃死咯？”
沈笠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猛然醒悟，讪笑道：“钧哥你可能跟我们不一样，你玩儿独行，我们玩门派的嘛。”
虽然只有五品，但已经是梁火能够提供最好的了。
“不一样。”
沈笠一脸云淡风轻，看得出来，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有什么讲究？你给我说道说道。”李钧捧着话没掉在地上。
“是兄弟。”
甚至现在自己一身四品大圆满，却没有任何成术的预兆。
沈笠沉声道：“被门阀抓住，结果无外乎就是被洗脑，然后被人打上儒序印信，最终彻底沦为忠犬死士，任人驱使，落到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所以我们‘天阙’绝对不会放弃他，所以最后就算救不出来，也得让他走得轻松一点。”
李钧猛的坐正身体，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沈笠说到这里突然咬住了牙关，因为剩下的内容可就不免费了。
李钧手边的这顶斗笠，是墨序工匠制造的器具，功能和李钧以前用过的阴阳傩面相类似。
“父子团圆！”
“比如你要是想以后跑路的速度快，那就多喂点身法之类的成术能力。你要是觉得皮糙肉厚有安全感，那就喂锻体。要想一力破万法，那没得说，直接技击。这么干除了就是容易死之外，基本上是逮谁干谁。”
沈笠挠了挠头，讪笑道：“其实我也觉得这名字好像不怎么样，不过名字都是个代号，也不重要。”
“大圆满武学形成的术，便是武序基因的粮食。不过基因这孙子多少也算有点良心，知道在序四以前咱们还很弱小，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动口。”
“你觉得呢？金陵城可不小啊。”
李钧原本没指望过能有多大的作用，只是用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大笑，同时咽下一大口火辣明酒。
沈笠拍了拍胸口：“咱们兄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能帮我们，我们就帮你，能成咱就成，不成就拉倒。”
“不过呐，人的精力有限，基因的胃口也有限。一般喂个七八门成术的武学，基因能有个半饱的状态，就已经可以算是武四巅峰了，要着手准备破锁晋序.”
“叛徒。”
沈笠伸手在自己的酒杯了蘸了蘸，在桌上纵向写下‘四’‘五’两个字，又在中间划了一条横线。
“但是吃什么，又怎么吃，这里面就有讲究了。”
什么他妈的怪物？！
“你接着说。”
“不跑就得死啊。”
沈笠满足一笑，接着说道：“武学成术，这东西钧哥你应该不陌生吧？”
沈笠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变得恭敬起来，继续说道：“当然啊，基因这孙子也不是光吃不干事儿的主儿，懂得什么叫礼尚往来，你要是能给它喂饱了，它就会给你拉嗯，反馈一些好东西。所以这喂什么，也很有说法。”
“没错。”
除此之外，成术的武学而且还会产生一些特殊的变化。
序八就被吃，合着你以前纯靠拳脚跟人打架呐？
沈笠叹了口气：“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刘阀的手里。”
李钧笑问道：“伱以前也混过？”
“爽快！”
“从予取变到了予求。”
“年轻的时候不自量力，带着一群同样不想给人当工奴的弟兄们在天津卫混过饭吃。”
“说起这事儿，那也是福祸相依。”
“然后就跑路了？”李钧满饮一杯。
“对啊。”
沈笠知道李钧是个野路子出身，全靠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踩出了一条路，所以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拆开揉碎，讲得十分仔细。
沈笠满脸舒坦的呼出一口酒气，指着李钧放在手边的斗笠形帽子，嘿嘿笑道：“这种低品级的墨序造物已经不太管用了，各家各序有的是办法看破。就像我，一看到这挺拔英武的身形和潇洒不羁的旗帜，就知道你是我钧哥，所以立马就跟了上来。”
“我会后悔没宰了他爹。”
“不后悔，如果搁老哥你身上，难道你后悔吗？”
“老板。”
“其实我也觉得扯淡。”
沈笠表情转冷，淡淡道：“一个门派武序四，打算把自己的身体献给茅山炼黄巾力士，换一个跳转序列的机会。”
“其实这不是因为咱们武序比别人差，而是因为咱们苏醒的基因已经饿得是手软脚软，根本就没有力气玩什么花活儿。饿了就得吃，这是天大的事情，搁谁也改变不了，这时候就该咱们去喂了，这就是予取到予求的变化。”
“那序四之前呢？”
“阖家团聚？”
李钧一度以为这也是门派和独行的差别，但现在看来，其中恐怕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李钧眉头微蹙，不解问道：“怎么个变法？”
可在之后序列提升的过程中，李钧却好像再没有感觉到过这种武学成术的特异，似乎自己注入的武学丧失了这种能力。
李钧笑着端起酒杯。
“你这是断人财路”
沈笠清了清嗓子，随即一脸正色道：“其实小弟我刚刚才在狮子山上跟人打了一架，从茅山麾下的观云观抢了一个人回来。”
李钧缓缓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们救人？”
“没错，不过我沈笠不是那种不要脸的小人，不会用什么狗屁倒灶的大义为难钧哥你。”
李钧并没有像沈笠担忧的那样，顺势追问自己晋序的事情，而是问了一个沈笠从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那就是杀人父母.”
沈笠笑道：“要是钧哥你像我一样，喜欢针对佛序和阴阳这些阴险的家伙，那就玩命喂内功。反正我到现在，还没遇见过同位的佛序能够把我拉进佛国。就算进去了，谁坐高台上盘腿结印，谁跪台下喊佛祖显灵，那都还说不定。”
“不过说来说去，归根结底就一句话。现在的武学只是前辈们留下来驱使和运用基因的技巧，最终还是要从基因中来，到基因中去。自己的基因自己喂，自己选的路自己选。所以放在以前，武四便能开山立派，自己收徒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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