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北斗七星高《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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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北斗七星高

吐谷浑故都伏俟城城内,气氛紧张而压抑,士卒们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前方战败的消息已经传来,鄯州北部的吐蕃军已经全军覆没,亹源与祁连草场也被唐军攻占。
这是一场动摇全局的大败!
简单说,如今攻守易势,现在是吐蕃人需要担忧唐军西进,攻打黄河九曲之地了!
伏俟城内那间整天都焚烧着熏香的屋子里,乞力徐正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听恩兰达扎路恭给他汇报军情。
“前些日子你说禁卫第二军迂回侧击鄯州城,为何没了下文?”
乞力徐睁开浑浊的双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脸上的不满之意显而易见。
“他们……应该是被南下的唐军河西兵马击败了,具体的末将也不知道。”
恩兰达扎路恭叹息说道,连一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大概率是全军覆没了。
隔壁那群科考士子有人喊了一句。
二人都不是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人,乞力徐马上秘密安排使者奔赴长安,与大唐议和。而当天夜里,恩兰达扎路恭带着南线吐蕃军精锐,轻车简从的撤离前线,悄悄离开了伏俟城。
乞力徐看着恩兰达扎路恭低声询问道,声音带着沙哑。
严庄打趣他说道:“哈哈哈哈,岑判官等会去教训教训他们,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们知道什么叫行军诗!”
“某去隔壁收桌子。”
恩兰达扎路恭一脸激动建议道。
“回大论,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不做,他们也会做的。
“各位贵人,本店不收交子,还请见谅。”
不得不说,恩兰达扎路恭的建议确实是简单高效。既然双方的嫡系部队都损兵折将,那么谁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逻些城和年幼的赞普,那么谁就能在后续的政治斗争中占据先机!
“伙计,别走嘛,坐下吃杯酒再说。”
“大论,尚氏那边也是实力大损,我们还有机会。
你说他非议朝廷吧,他没说一个不该说的字。你说他是瞎说吧,又好像是那个众所周知的意思。
“你来念吧。”
乞力徐幽幽一叹,面色黯然。
此人面相粗犷,除此以外,其他特征十分平常,属于那种丢到人群里面就分辨不出来的家伙。
第一件是吐蕃北路军已经完全被歼灭,后勤基地与战略纵深也被唐军全部占领,吐蕃弓鄯州的南路军已成孤军。
第二件是隶属于赞普的吐蕃禁卫第二军,已经全军覆没。
无论是这位大论,还是他身边的恩兰达扎路恭,都精通汉文。事实上,吐蕃贵族里面精通汉文的不在少数,这是一项战场上非常实用的技能。
西鄙人不无嘲讽说道。
……
这天夜里,平康坊的某个雅间内,岑参与严庄正在对饮,忙里偷闲摸鱼,顺便打探一下民间关于交子和西北边军等事情的口风。
大乱之后才有大治!”
大唐的胜利,只不过是银枪孝节军的胜利而已,陇右那些唐军只是跟在后面混分的。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呢?”
可不知为何,这些人脸皮奇厚无比,居然还一个劲的互相尬吹,好像在席间吹捧一下,就可以把自己的诗作吹得万古长青一样。
真要攻兰州了,自己的野心也可以提前实现。
“随意,不过有感而发罢了,诗写出来了就是天下人的,想怎么传唱都随意。
某也不是朝中宰相啊。”
“王忠嗣这是在告诉我们,现在应该派遣使者入长安求和,然后两国罢兵。”
那人一耳光将西鄙人扇到地上。
如果唐军真要攻黄河九曲之地,夜黑风高的时候卷甲而趋不就好了,还用得着特意给吐蕃军主将写封信“提醒”一下?
所以这封信就不能从字面意思来看,而是要揣摩那些“想说又不方便说”的意思。
这年头,在长安写诗就是扬名的一种重要手段。方重勇跟银枪孝节军这次立了如此大功,岂能没有宣传!
二人坐在原地安静的听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作品,都是些堆砌辞藻的庸俗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陇右的战况,方重勇已经写信告诉他们了,并且要求二人严密注意长安城内的动向,有消息一定会回报。并且如果进奏院的活计干完有余力的话,现在就要开始组建打听消息的机构,并安排可靠又有能力的人加入,不吝赏赐。
西鄙人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很是矜持的对岑参与严庄二人躬身行了一礼,起身来到隔壁雅间。
乞力徐没说话,只是顺手打开了那两个极有可能是装着人头的盒子。果不其然,尚氏亲军主将的人头,还有第二禁卫军主将的人头都在其中。
“某观兄台颇有文采,何以科举不中呢?
如今大唐如日中天,各地人才可谓是人尽其用呀!”
胖掌柜对着一行人点头哈腰道。
双方都被唐军打了闷棍,力量对比又回到“动态平衡”上了。
当然了,这些杂音都不是主流。官府宣传的调子,依旧是陇右镇及河西镇唐军精诚合作,配合默契,大胜吐蕃云云。丝毫不提王忠嗣当初在前线左支右挡的狼狈模样。
真正耐人寻味的,反而是第三件事。
西鄙人一看对面的锦袍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贯的交子,面露难色说道。
第三件是唐军已得强援,固守石堡城不在话下,甚至还有实力可以摸一摸黄河九曲之地,希望吐蕃大论好自为之。
乞力徐叹了口气说道,对面要表达什么意思,他非常明白。
题目嘛,最近我大唐在陇右大胜吐蕃,就以此为题作行军诗!”
吐蕃与大唐争夺石堡城的这一年,正好是吐蕃的阳火鼠年。
岑参放下手中的酒杯,竖起耳朵聆听。
“真是败兴,走了!”
类似“方节帅额中一矢,拔之血流如注,然反手挥刀斩敌酋”之类的生猛剧情,才是长安众多吃瓜群众,喜闻乐见又津津乐道的保留节目。
反正上阵厮杀的又不是他们,真要见识那场面,估计还没打就吓尿了。
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基哥于长安皇城的城楼上观看献俘典礼。
值得一提的是,在吐蕃的纪年法中,通常是阴或阳(代表奇偶数)+五行(金木水火土)+十二生肖(顺序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组合起来表示年份。
正当岑参忍不住要过去“教训教训”隔壁那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科举士子之时,只听见正在给二人收拾桌面,换上新酒水的伙计忍不住吐槽道:“北斗七星高,国忠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负责结账的年轻士子将一张一百贯的交子甩到西鄙人脸上,随即带着同窗扬长而去。
恩兰达扎路恭一脸肃然说道。
这些消息传到长安之后,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基哥最近一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西鄙人很是倔强的怼了一句。
隔壁传来一位科举应考士子豪放的叫嚷声,随后一大堆人起哄叫好。
说实话,两国之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过,这才哪到哪啊。
“某由凉州流落到长安讨生活,科举不中后潇洒度日。
“是了,第二禁卫军已经没有了,四个禁卫军里面,我们现在就只掌控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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