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援神，启动！
勤政务本楼的书房里，基哥面无表情听着高力士的汇报。
方有德的要求其实是很奇怪的。
因为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哪怕是想在汴州一带养老，那也不能只要汴州，必须还得把汴州西边的郑州，还有北面的滑州都拿到手，以这三州为核心建一个藩镇，正好扼守黄河南岸节点与运河。
区区一个汴州，前不靠黄河，后没有全占运河所有区域，这能顶什么用呢？
更何况，一千兵马能干啥？就算是羞辱人，基哥也不可能下达这样的政令啊！
“全忠这是真的想隐退啊！”
沉默了很久，基哥憋出来一句话。
“回圣人，确实如此。若不是无心权位，谁会甘心就这么让出神策军大将军的职务呢？”
方重勇不想搭理对方的粗话，还是在一旁看公文不说话。
平心而论，基哥纸上谈兵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起码在朝臣眼中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蠢驴皇帝。
实际上，两千人方有德都觉得太多了！
于公于私，这一战都跑不掉的！
阿娜耶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敷衍道，蹲在箱子旁边翻书。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兵丁们巡查运河周边，赚点辛苦钱碍着谁的事情了么？
方重勇窝在河西节度府的节度使书房里看公文，阿娜耶则是在给他做“体检”。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何昌期焦急的声音：“节帅，出大事了！您快去衙门大堂！”
方重勇摆了摆手，淡然说道。
“再有言不可出兵者，与此案同。
方重勇环顾众人质问道。这一战不是不能打，而是河西兵马去了鄯州以后很吃亏！
说得难听点，这就是添油战术，让唐军跟吐蕃人在石堡城一线绞肉。这种打法就是围绕着石堡城，唐军与吐蕃军双方攻城，防守，换防，打援，循环然后再循环。
你再去问问全忠，看这么安排合不合适。”
“我等皆听从节帅号令！”
郭子仪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问道，面色不算焦急，但言辞相当恳切。
“快去快去，不要打扰我看书！”
至于河南转运使的事情，朕会让哥奴去办的，总之不会让你吃亏。”
高力士在一旁附和说道。
当然了，转运使还是由宰相兼任，管理各区域的转运使，算是政务细分。
一看到方有德来了，基哥就知道事情没有谈妥。
河西的夏季来得很早，初夏时节，白天的日照就已经相当夸张，晒得人眼晕。
“援助，那是肯定要援助的。”
这么崎岖的道路，等部队走到兰州，士卒和马匹就没体力了，赶到鄯州后还要上阵打仗。
人去了以后，还要等凉州与甘州秋收了将粮草运过去，才算是军队部署到位。否则陇右那边缺粮，打什么打啊！
没想到吐蕃人进攻的时间居然提前了！而且还提前这么多！
方有德恭敬行礼道，随即转身便干净利落的离开了兴庆宫。
要是有一万牙兵，他都能够横行十个州了，要那么多废而无用的士卒做什么！他又不可能训练一万牙兵，也管不过来！
除了徒耗钱粮又引人注目，还会被人孤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
大唐中枢从上到下，谁也不会在意某个管辖两千人的将领平日里如何。方有德将会逐渐“淡出”政坛，算是“大隐隐于朝”。
“但是真不能去鄯州。等我们到鄯州，兵疲师老又缺粮，怎么跟吐蕃人斗？”
方重勇看着众人，面带嘲讽询问道。
“早就跟你说过了，越是世家女越骚，碰不得的。你就是不听。”
阿娜耶一边在那碎碎念，一边查看方重勇给她带来的新医书，好几个大木箱子装着的。
方重勇拔出疾风幻影刀，一刀斩在面前的木质桌案上，将其一分为二。
可派第五琦前往汴州打理此事，顺便担任河南转运使。”
方重勇摆了摆手，示意众将安静下来，他一句话就定了调子。
高力士得到授意，匆匆忙忙的前往一墙之隔的永嘉坊方氏宅院。没多久，他又跟方有德一齐来到兴庆宫勤政务本楼御书房面圣！
“方节帅，斥候来报，吐蕃四十万大军急攻石堡城！兵分三路袭击陇右节度使防区！
我们要不要出兵鄯州增援？”
王难得出列说道。
“全忠啊，别的将军都嫌兵少，只有你嫌兵多，你让朕如何是好啊！”
如今，方重勇这么玩，算是“寇可往，吾亦可往”了。
高力士不动声色的劝说道。
方重勇心中有一个大计划，他不想跟吐蕃人在石堡城耗着！
方有德伏跪在地上不起来，头也不抬。
基哥微微点头，其实他也差不多是这么打算的。基哥拍了拍方有德身上的尘土说道：
何昌期在方重勇耳边小声说道。
“衙门里已经有专人写公文快马送去长安了，人刚刚才离开凉州。”
吐蕃人以前进犯大唐的时间非常有季节性，秋收后出兵，在青藏高原外围较为温暖的地区过冬。待春季时无论胜败，皆要返回青藏高原进行春耕，周而复始！
结果现在吐蕃人不讲武德居然初夏出征，难道真的不管自家粮食收割了么？
以往，都是吐蕃人顺着这条路北上，从山坡冲入大斗拔谷，然后攻打河西边镇的防区。
大丈夫披坚执锐，马革裹尸岂不快活，何必做小女儿姿态！
此战我亲自领兵，只进无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是因为害怕，不敢逆势奇袭么？”
方重勇忍不住长叹一声。
“方节帅，支援陇右兵马乃是势在必行。不是说我们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请节帅三思啊，兵贵神速！”
“我们难，吐蕃人更难。我们能集中兵马，吐蕃人更能集中兵马。
事实上，在黄河以南的要害地段设野战军，早就有朝臣提出来过，目的就是为了镇压长江以北到黄河以南这个区域可能爆发的民乱，方有德不过是把这个提议政策化了。
而且这些灰色收入，都是朝廷默许的。
“圣人，巡河的事情简单，可管理运河的事情微臣做不来。
“谢圣人恩典！”
郭子仪站出来叉手行礼建议道。
其实今天他本来打算是让阿娜耶用美色来给自己做“体检”的，不过既然有人说他是肾虚，那方重勇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了。养生嘛，能养就得养，别因为好色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阿娜耶白了一眼方重勇说道。
“劳师远征去鄯州，那就是去送人头啊。”
当然，他现在的所有谋划，都只是以防万一，方有德也不会轻易走到那一步。
“哼，除了有点肾虚外，其他还好。妾身给阿郎开个补肾的方子，吃一个月就好了。”
真正临阵的时候，数百牙兵以一当十，就足以逆转战局了。
直到一方撑不住为止。
比如说河东的物流就归“河东转运使”来管，河南的物流就归“河南转运使”来管。现在中枢的转运使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分权也是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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