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地震总结会（今天略水，可跳）
10月8日。
长安街1号，二环金线。
清晨，天不晴不暗，阳光是淡白，并不炫眼，气温是宜人的17度。
方淮冲了个澡，换上了春秋常服，提上部队配发的公文包，从斥巨资自费入住的东方君悦酒店门口走出。
他的身旁，还有一位来自贵州的同村村民。
代表中队参加表彰大会的曹毅。
这么大的日子，肯定不能住小旅馆了，他还选了个离天安门特近的，并且给昨天下午就到了的老曹打了电话，强行请客，把他安置了过来。
曹毅有些脸抽：“低调点行不行？全国部队都在这儿，你可是代表咱们消防的形象！”
“诶？怎么不好？我可认得你，咱们都是爬过山，翻过沟的战友，别拘束！”
金师长倒是不拘小节，哈哈一笑，道：
“好哇！过年，只要我不值班，你随时过来！值班也能来，到我新单位看看也行！不过，就不要来成都了，新地址你知道，到了地方，我让人接你一趟！”
这让看到台上那些面孔，心情激动的方淮，也有些沉静下来。
方淮不以为意：“不图钱，不图权，就图个荣誉感，你还不让我享受享受？…诶，我说，昨晚说的事，你可上点心，辽宁那边我可约好了，法规，顶多半年就会落实，专业化训练，很快要成为咱们的主调，体能训练抓点紧。”
“金师长，你刚到新单位，工作繁忙，我这点小事，怎么好打扰你？不过等到过年，我是一定要上门拜年的！”
“方淮！不错嘛！提干了？”
声音，越来越高亢。
方淮面上无甚表情，但心里却是自豪得紧，等到走远，才低声对曹毅笑道：
“这是什么话？我昨天晚上还梦到我老婆孩子被压在废墟里，这个噩梦，这小半年，我反复做了七八次了！都是别人的亲人啊！去过现场的人，提到当时，谁能笑得出来？”
宏大场面里的沉默，却有一种敲击人心的雷霆滚滚，让人不自觉地有些凉意穿进身体的颤抖，在场无论级别，身份，皆动作统一，无人不严肃。
“你小子，比我有前途，全国人民面前露脸，这样的机会，我要是换了你这个年纪，恐怕得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气氛，多少有些沉闷。
京城的老百姓，懂行者甚多，旁边一老头儿瞥到他那一溜军功和极不匹配的年轻面庞，不由得咂咂嘴儿，跟旁边人道：
“这是来旁边儿开会的，看到了吗？学员肩章，没有资历章儿，肯定是在汶川立了功了，刚提的干！人民英雄！”
国家，是人民组成的国家，“人民”二字，是这个礼堂里出现最多的词汇。
……
他离开大地震这件肃穆的事情已经许久了，回到贵州，脑子里也是想着如何让大家振奋起来，除了在领导面前的工作需要，几乎不再主动和战友们提到北川，汶川。
这次会议，唐家山的事，就要公开了。
其规模很大，旗下还有沈阳军区并过来的合编装甲团，后世改编，起码要改成两到三个合成旅。
如今重新看到前排坐着一些人身上的北川羌族和汶川藏族的民族服饰，一些画面，顿时涌上心头。
旁边的也赞叹：“那肯定啊！看到了吗？消防的！我听我一亲戚说，这次消防立大功了！你看这孩子，这么年轻，俩二等功，三等功仨！厉害！”
到了这里，方淮都不显眼了。
金师长却手一挥。
“嗯…这才算是入门了，我当初啊，就担心你小子会退伍，没想到才几个月不到，干部当了，还拿了两个二等功，看来没有停止进步嘛！怎么没想着给我这个队长汇报汇报？”
俩人穿着军装一出来，顿时引起一阵注目。
此等人物，就算方淮跟他私交再不错，也留了两份谨慎。
全场肃静，只有照相的声音。
这话声音不大，内容却有些扎耳，周围一些人看了过来，打量方淮。
不过，不是他的帅脸，而是他胸前的军功章。
而且金师长初到新单位，或许也需要这个露脸的机会，他代表解放军发言，又再增加一个解放军席位，解放军两席，代表着最广大的救援力量，正合适。
说罢，拉着方淮道：“对了，小方，今天的发言机会，你怎么推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昂首阔步走过东长安街，天安门广场，到达了人民大会堂。
方淮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可是灾难，您上去可别笑了。”
上级对于唐家山突击队的功劳源自于谁很清楚，事前也有首都的电话打给他，让他准备发言稿，代表唐家山突击队这个临时集体发言，方淮却坚持推脱了，说应该由金师长发言。
同样是过年采访，于副局让他初七初八去，金师长却说随时都可以，单位家里都行，关系远近立判。
方淮心里很清楚，全国央视直播，多么严肃的场合，发言的七位抗震模范集体代表，另外六位也全是单位，企业领导，消防已经有一名成都的孙支队长，他一个小年轻上去，不合适。
“在这里，我代表…”
“会议开始。”
方淮已知是谁，转头笑道：“金师长！”
“今天，是全国抗震救灾表彰总结大会……”
这里，确实没人笑得出来。
方淮闻言，一阵干笑，也不讲话了，正了正帽子，站得直了一些。
上午十点的会议，他们八点提前到场，门口却已是人头攒动。
而且总共七个发言名额，是要代表军政商各个大集体的，消防要是占两个，就有点弱化其他单位的贡献了，基于这个考虑，搞不好他上去，孙支队长就得下来。
金师长虽然没有自夸什么，但方淮查了一下，这可不是普通的师。
台上正中央，国徽的两边半展着十面国旗，上方横幅写着「全国抗震救灾总结表彰大会」，会场少有地没有播放任何歌曲。
忍不住有些鼻翼酸楚。
不过，今天一起床，都是精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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