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 原野的花朵告诉我(4):《旧日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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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乐章 原野的花朵告诉我(4):

第381章第二乐章原野的花朵告诉我(4):典仪(二合一)
音乐家们的故居或旧居?
范宁原本只是单纯抱着“作曲小屋”的目的,可菲尔茨大主教的这番解释介绍,却让他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更值得注意的细节。
如果说南大陆历史上的桂冠诗人或新月诗人,绝大多数都有在狐百合原野的别墅憩息度假的经历,那么,维埃恩会不会在达成“唤醒之咏”后,也选择过其中一套作为自己的居所?
“如此很好。”面对菲尔茨提出的“派人陪同挑选”的建议,他点头欣然表示接受。
何蒙和安娜始终在一旁观察分析着舍勒,从那句“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就开始了,因为艺术家的性格是重点考察汇报内容之一。
这位舍勒面对这么多公众人物,虽然说了不好意思,但语气神态没有过多的歉意拘束,而当其表达出居于狐百合原野的兴趣并得到应允时,也没有表现过多的感激谢意,自始至终都很坦然平静。
这的确是一个极其天才又极其……不拘世俗的人。除了特巡厅几人,菲尔茨大主教和埃莉诺女王也在进一步思索。
他们发现这舍勒并不是简单的乖张自负,后者也是一种带着好恶的倾向性,很多人是故意用“油盐不进”或“放荡不羁”的形象来掩盖内心的自卑或渴望被关注,但舍勒不是。
不管你有没有觉得受到冷遇和冒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故意针对或讨厌过你。
教会和王室给予桂冠诗人的赠礼有四项,整个典仪的过程也是基本围绕它们进行的。
一通流程下来,等到礼毕之时,酒过三巡的瓦尔特已经被众人摆布得昏头转向。
他就是单纯地写了点东西,带了点学生,然后接受了那些欣赏者的献礼,他遇到心情好或感兴趣的事物会客套客套,没有的时候就没有客套,不会给谁面子……这和北大陆那位在上流社会长袖善舞、名利场的天赋与艺术天赋不相上下的范宁截然不同。
这或许就是他作为一名曾经的成熟‘持刃者’却老是在艺术职场上受挫的原因,“格”这种事物具备滞后性,只有放长时间才能观察到忠实于历史的结局,而在艺术家生时,它总是和名利场和世俗目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是一段带着互动和狂欢元素的流程,两位小师妹也上来道贺,瓦尔特在连连碰杯之际,喝了远远超过平日的酒。
“好的,好的……”
“不过,讨论组对您这样的音乐家的诚心不减,我们以特巡厅领导牵头,调度世界各大官方组织,谋划人类艺术事业发展,在运作这种级别的作品上具备相当的平台资源实力……”
“就像我曾乐观地认为,印象主义流派会先于这片人文土壤中崛起,但事实并非如此,北大陆的范宁率先意识到了其价值,那里的艺术家被他联合起来,实现了声色光影的捷足先登,譬如我那位留学回国的师妹……”
这两项动作实际上是中古时期第一任桂冠诗人授勋现状的象征性延续,新历466年,埃莉诺王室以100枚金币的年俸和“随时可痛饮赫雷斯酒”的待遇,说服当时的游吟诗人本·琼森任终身制宫廷诗人,并授予他“桂冠诗人”这个史无前例的称号。
对面山坡上的典仪台已搭建完毕,在漫天花雨中,管乐手们吹响了礼乐号角之声,伴随着大鼓与大钟的轰隆作响。
瓦尔特只要是面对认真的提问或攀谈,都会同样认真组织语言并坦率作答,这其中就包括针砭时弊——他从来没考虑过任何所谓“圈子”或“同行”的规矩颜面。
“表情,表情再厌世一点。”
“如果人对某片土地具备更倾向的钟爱,那就不再是一位漂泊者了对吗?”范宁内心在飞速运转,表面则是云淡风轻地作回忆状,“西大陆啊,我不曾去过圣珀尔托那样的音乐圣城,不过是在一些雅努斯与利底亚王国的边陲小镇,经历了一些私人化的情感与生活体验……其实,若你们想获得对于西大陆更具代表性的评价,应该问我这位学生,他是地道的音乐圣城居民。”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研习“烛”的准高位阶有知者,差点快被太阳晒晕过去了。
现在何蒙又听到对方这样的话,总觉得这个舍勒是在针对或嘲讽自己!
范宁明白,实际上的考察已经开始了。
最后瓦尔特终于登上了一个铺有红毯的三角形阶梯,上方恭候的大主教菲尔茨将用桂树枝编成的华美头冠戴于其上,并与其携手走到看台前沿向观礼市民致意。
“好的。”瓦尔特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衣服。
接着,卡莱斯蒂尼主教代表芳卉圣殿,赐予瓦尔特“不凋花蜜”。
范宁听着何蒙又将讨论组和特巡厅做了一番详细介绍,一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的校园招聘宣讲会。
“挺不错的一小伙子!”很难想象这样的语气是在描述一位“锻狮”。
算了,他不是针对任何人,而且他又和范宁不熟……
“巡视长问的是我们更关心的问题。”埃莉诺女王摇着珠光宝气的古董折扇,“我们显然希望舍勒先生能在联合公国留下更多更深的足迹。”
“还是舍勒先生博闻又严谨。”其余人在心中连连称赞。
“西大陆在您心目中如何?”何蒙又问道,“我很好奇与之相比起来,哪处土地会更让您更有游历的兴致?”
随后,埃莉诺女王又为其奉上了一支装满金币的大金杯。
它被装在一支本来就很小的玻璃瓶中,而且大部分都是繁复装饰,中间空出的腔体更小,不过是区区七八滴的样子,呈现着奇特而浓郁的深红之色。
几位考察组代表的心脏则再次一阵微微抽搐。
范宁这时痛心疾首地教导道:“你能不能把外套脱了,再把裤腿也卷起来,换一件偏暖色调的衬衫,扣子也解开几粒,游吟诗人哪有穿成这个样子上台的。”
教会一年的产量极少,据说它拥有着世上最为无可比拟的芳香与甜蜜,也在“烛”与“池”两种相位的领域拥有珍稀的非凡价值。
“此前漂泊了更长时间而已。”范宁说道。
“一定多多关注。”
其实现在来看,南大陆任何人都可“随时痛饮赫雷斯酒”,而100枚金币等价的100金镑虽然对普通家庭是一大笔钱,但对于这一级别的音乐家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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