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阿婆的世界，曾有一个钢铁直男
菜上桌了，是家常小菜。
尝一口，清香扑鼻。
席间几番亲昵，几番打闹，江湖风雨、朝堂博弈似乎淡若轻烟。
阿婆端着饭碗，笑眯眯的看着小两口在那里闹。
话题也偶有分岔，源于齐瑶对阿婆的一次邀请，她邀请阿婆入王府。
阿婆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有几分伤感，她的老伴就葬在这间屋后，她在这里并不孤独……
说起她过世的老伴，怎么说都应该是一个悲凉的话题，但阿婆却硬生生将这世事的悲凉，演绎出了某种离奇的喜感。
她是长春体质，她的寿命长得出奇。
所以呢，她年轻时候不敢嫁人，她觉得自己跟丈夫的人生会不同步，什么意思呢？丈夫老了，她还年轻，丈夫死了，她会守寡，而且守寡的时间会以百年为单位。
知道这个男人临死之前怎么表现的吗？他哈哈大笑：一场大梦大苍山，艳遇而今四十年！不亏，真不亏！大笑声戛然而止，就此归西。
如果说孙益阳之死后面，还有梦姬的身影，那元姬，就太悲哀了……
林苏和齐瑶不知何时，悄悄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直到有一年，有个流放的官员来到了大苍山。
“啊？”齐瑶大吃一惊。
阿婆的眼睛，不知何时悄然射向了房屋的后面，当初她将夫君埋下去的时候，那里只是一个小土包，她亲手栽下一棵长青柏，如今，长青柏已经枝繁叶茂，也是两百多年树龄……
“什么事情？阿婆？”齐瑶心神俱震，她与元姬幼年交好，对梦姬也是熟悉的，但阿婆今日所说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千万里奔波，为父亲复仇，源于父亲死时看她的那一眼，但那一眼，真的只是给她的临终遗命吗？会不会还有给她母亲的无声控诉？当时，她与她母亲站在一起，亲眼看着她父亲被斩首……
如果没有这个夫君，她可能不会守寡两百来年，但是，她也永远都不会触摸到人生的另一面，她不会知道花开花落，在诗词中有着如此的美感，她更不会知道，午夜梦回，触摸曾经的过往，会让人的血脉悄悄悸动……
她长大成人之后，出落得美丽非凡，苍山七十二部多少年轻俊杰，都围着她转，但是，她的志向远大得很，对部落里的少年郎，并不稍假颜色。
林苏深吸口气，打破了这股淡淡的悲凉：“阿婆，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想必部落里一些事情你都清楚，是吗？”
“前面元部的，有一个女人，听说昔日也找了一个官员，那个官员是宁州刺史，叫孙益阳，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她吗？”
可那个男人是个……是个……怎么表述呢？用现代术语来表述就是：钢铁直男！
这个钢铁直男表示，阿婆照顾他，他很感激，可阿婆当时年纪实在有点大，都快六十了，而他，却是三十多岁的壮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女大三，抱金砖，但女大三十，十块金砖他表示实在抱不动……
元姬回到月岭，只有一个月时间！
元姬的母亲叫梦姬！
二十年前的一幕尘封的历史旧事，在阿婆的叙述中，慢慢展开……
阿婆直接发毛，老娘是长春体质，这时候啥样，过三十年还啥样，你呢？过三十年后，你六十多了，老娘还娇嫩如山间的野花，想想那个时候的老牛啃嫩草的幸福滋味，你觉得你亏不亏？
“为什么？”
此后她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让阿婆彻底对她失望……
林苏心头却是大浪翻滚……
阿婆跺脚而骂，你个老东西享四十年艳遇，你当然不亏，你快活得飞起，老娘怎么办？
为你守几百年寡！
这些事情，不是阿婆的原话，是林苏从阿婆的一些叙述中提炼出来的。
齐瑶也很吃惊，她一听林苏突然提元部女子，还下意识地想到儿时玩伴元姬，没想到，他说的是元姬她娘，她自然也知道元姬的母亲是梦姬，但她并不知道梦姬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阿婆的意思，梦姬这个人，不一般！
“阿婆，梦姬……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男人是个文人，给她吟诗，弹琴，花前月下的过得好不快活。
“是的，孙益阳选择的是南王！你父王！”
“相公，我很庆幸，真的！”
而是选中了当时任宁州刺史的孙益阳。
阿婆淡淡一笑：“是的，就是元姬！她生下元姬之后，开始她的大计，她的本意是借孙益阳的力量，实现苍山七十二部的归并，由她来任七十二部之首，然而，她却小看了孙益阳，孙益阳愿意推动七十二部的归并，却并不看好她，知道孙益阳最终选择的是谁吗？”
看着云起风飞，花开花谢，看着人家的竹楼盖了，又看着人家的楼塌了，她心中从来都是波澜不惊。
这个官员犯了事，家里的人都被砍了头，他到了大苍山就大病了一场，阿婆照顾了他。
直到四十年后，男人七十多了，终于熬不下去了，先她一步而去。
到了外面的溪水边，齐瑶突然抱住了林苏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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