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西征英雄
天子一声大喝，李靖手中捧着笏板从最前列迈着方步走出，面容肃然。
他抬头向上方望去，天子冷肃的盯着他，国师嘴角带起丝丝笑意，眼中若雨后晴空，就像是在看一件杰出的作品般。
他立刻垂首向前走两步而后站定，心中思绪翻滚。
多少年了？
李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胆气雄浑的应一声“臣在”！
他闭门谢客。
他居家著书。
他谢绝交际。
朕这些年没有给你升官，是想着日后等承乾继位，你自然不缺这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明白这些，却没想到，世事无常，等不到那一日了。”
现在你要到五千里外去开拓，而且都是未知的蛮荒迷雾之地，朕不知道你此生是否还能回来。
当然这些人或者说，现在根本就没人知道。
……
而后是赤红鲜艳的血，承乾死在乱箭之中。
洛君成从坐席上站起，肃然走到殿中，一丝不苟，拱手躬身，“臣在。”
洛君卓肃然点点头，担心吵到晋阳公主，只轻声说道：“兄长放心！”
若说诸位公主中，谁最受李世民宠爱，那一定就是晋阳公主了，她是唯一一个，亲自由李世民带在身边养大的公主，而且晋阳公主李明达，擅长书法，尤其是一手模仿李世民的飞白，几乎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更让喜欢书法的李世民喜欢到极点。
晋阳公主经常会问洛君卓会不会离开她，而现在又出现了李承乾、洛君成、长乐公主李丽质，这三个对于晋阳公主极其重要的人，都要离开长安，这让晋阳公主怎么受得了呢？
她惊人的美丽，柔顺的黑发披下来，肤质白皙如玉，“那就好。”
有的汉人武装集团已经强势到，需要李恪给予官职笼络的地步，可以说发展的极快。
离开长安后，在那新的秦国中，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还要我们夫妻二人一同走下去。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国师温声笑着说道：“立谁为太子都可以，哪怕是立皇太女也可以，但魏王李泰不行！”
首先气候就没有漠北那么差，不会动不动就有白灾和黑灾，而且草场极度肥沃，温度也没有那么低，和河套差不多，在那里放牧远比在漠北好的多。
最小的衡山公主伸出双手摸在洛君成脸上，奶声奶气道：“嬷嬷说，笑得不好看的时候，就是想哭，表哥，你想哭，为什么要笑呢？”
这不是大规模的迁徙，而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从燕王守北到现在，漠北已经迁徙过去了大约二十万人，形成了大量汉人游牧武装集团。
如果不是李承乾的话，他现在的处境会更差，而且一定没有重新回到战场的机会。
两万户汉人、两万户番民合计四万户，二十多万人，如果不是在路上养活不了，李世民都想直接塞给李承乾十万户人口。
我担心的反而是太子的孩子，他的孩子虽然比我们的大，但五岁，也的确是太小了。”
他甚至来不及思索皇太女。
洛君成笑着招招手，三个小公主便小跑进来，但脸上都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
回到太极殿上，李世民收回了落在李泰身上的视线，就好像没有看到那期盼的眼神一般。
这其中最不值钱的是粮草，最值钱的是马匹。
如果他召回太子承乾和燕王李恪，二王该如何做？
是当场造反，让诸王外封的格局二代而亡，还是太子承乾、燕王李恪回来之后，死于深宫。
提起长孙皇后，李世民也想要流下泪，再次摸摸他的头，不住道：“好孩子，朕马上就让人制作灵位。”
如果他未来成为天子，会不会破坏诸王外封的格局？
少数汉人过去会被同化，但大量汉人抱团过去，就会相互改变。
洛君卓向二人行礼，晋阳公主和衡山公主见到洛君卓过来，连忙跑过去，晋阳公主虽然小，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未婚夫，但她周围的人都在说，以后洛君卓就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她很是亲近洛君卓。
他在等待天子的任命。
长安是个温养之地，妾身只需要按时进宫，以及和贵戚联系即可，但如今向外，妾身也敢说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将太子的废黜比作高高掀开的巨浪，那分封诸王，就宛如毁天灭地海啸，任何人都可以说，废黜太子毫无波澜，如此平静。
望着眼前这一幕，洛君成只觉真像是当初他和长乐年幼时，他酸涩中发自内心的有些欣喜，真好。
国师是如何说的呢？
只有李靖这位大唐军神跟着，才能保证李承乾的安全。
殿中不少人都悄悄瞄着魏王，现在的情形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没想到，太子之位竟然真的会落到魏王身上。
“承乾，当初恪儿去往漠北守卫边境的时候，漠北已经臣服我大唐，而且距离我大唐两三千里，尚且不算远，朕赐予他一万两千户子民，称为燕王十二部。
洛君卓伸手将晋阳公主柔弱无骨的身子揽进怀中，然后温声道：“太子和兄长只是去外地一段时间，以后有时间，我带着公主去找他们好不好？”
赶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很多大人都扛不住，更不要说婴儿。
我也是。”
“你生在武德元年，是朕的外甥，又娶了朕的长乐，是朕的女婿，你贞观十一年加冠，父母都早逝，继承了周郡王的爵位，到底是孤零零的，朕是你最亲的长辈之一，所以特意去府上给你赐字。
但长安城中有多少番邦之人，宁愿在长安城中当个无权的废物，也不想去塞外当个首领，这就非常说明问题了。
以中原人的种地天赋，在那里随便刨两铲子土，就比中原的河北和关中平原，产量高，可以说开荒的难度很低。
从河北、并州、关中共计调两万户汉人，再从幽州、安北大都护府的突厥、铁勒、契丹等部，调两万户番民给你。
望着神色焦急的晋阳公主，洛君卓眼眸一黯，当初长孙皇后的离世，晋阳公主虽然还不太懂事，但却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这导致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因为在大唐，他是一个多余的人，而现在，他再次成为了一个对大唐有用的人。
他记得他说，“等承乾外出就藩，就立青鸟为太子。”
李世民回过神来，他望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国师，苦涩着再次说出那句话：“国师，您的预料出过错吗？”
他望向了天子，他的父亲，目光中满是期望，父亲，快些宣布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终日惶惶，终日忧惧。
我们一起长大，你也太小看妾身了。
“承乾，去拜见你的三师太保。”
魏王李泰，很有才华，但心狠手辣，威胁到他地位的全部都会铲除，尤其是他和燕王李恪、太子承乾，都有仇。
他终于能昂首挺胸的站在这太极殿中，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面对那掌握他生死的君王。
他几乎没有见过几次，国师会用这么坚决的言语，去否定一个人。
夫君这般想法可不能有啊。”
实际上李承乾挑的地方应该是最好的一块土地，那块土地虽然也算是草原，但和漠北完全不一样。
洛君成和李承乾对视一眼，温声道：“表哥和太子是有一些大事，要离开长安。”
而且有王太保，就有王太师和王太傅，以及王少保、王少师、王少傅，许多高级别的实权官职都会配套出现。
但。
尤其是再往西的东欧平原，那可是温暖气候下的黑土地。
天子，你说呢？”
这便是洛苏的策略“番民内迁向南，汉民外迁向北”，即把归顺大唐的北境番民迁徙到西南，把中原的汉民往边境迁徙。
恪儿呢？
他英武果断，会率领着漠北的骑兵南向而至，最后被李绩，或者哪一个将军，杀死在大漠之上。
“卫国公，你我君臣一场，秦王在外藩开国临民，他年纪小，朕不放心，你是大唐军神，战无不胜，朕改封你做秦王太保，位同太子少保，你保护秦王，朕才能安心。”
门外突然传来几道略显稚嫩的声音，而后在门后探出几颗小脑袋来，都梳着宫中流行的发髻，是李承乾的几个妹妹，九岁的城阳公主，晋阳公主李明达，她已经七岁了，还有仅仅五岁的衡山公主，年纪都小，但几乎各个钟灵毓秀，秀敏可爱。
就算日后必然变成游牧，但那也是懂得圣贤经典和知晓出身的游牧，不过如同过去那些年一样被同化。
李世民的言语引发了殿中些许小骚动，在过去的大唐以及再往前一些时期，亲王府除了正一品秦王外，最高级别的官员是从四品上的长史和从四品下的司马，这官职不算高，而现在亲王太保被列为从二品高官。
朕赐予你粮草二十万石，战马十万匹，驮马十万，牛羊三十万，作为你一路行军以及日后建国所需，就算那些地方可以种地，但前期过去没有建城的时候，你恐怕是要游牧了。
他问出了那句话，满是疑惑，“国师，为什么？”
现在摆在洛君成面前的一个问题是，他的孩子，才仅仅两岁。
这童言本来有些好笑，但李承乾听到母后二字，却落下泪来，城阳公主略大一些，知道母后已经去世了，她为李承乾擦拭着泪水，“晋阳，不要胡说，太子哥哥和表哥和母后不一样。”
长乐公主李丽质，嫁给他已经几年，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洛氏的子嗣艰难，他算是感受到了，也不知道当初他的母亲是怎么生下三个孩子的。
李世民走到他身前，感慨道：“你这个孩子，朕很是了解，和你的父亲很像，重情重义，朕是真不舍得让你离开长安，还有朕的长乐，她那么娇弱的女子，孩子才两岁，日后到了那蛮荒之地，朕怎么能放心呢？
他见到大火烧尽了宫室，他见到承乾倒在宫中，手中持着剑，脸上满是愤怒的大吼着，“李泰，来生我一定要杀死你。”
晋阳公主不是只会哭鼻子，她很聪明也很懂事，她很了解洛君卓，因为洛君卓从来都不会拒绝她，总是满足她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如果洛君卓都做不到的话，那说明这件事就真的做不成。
他病重泱泱。
李泰红光满面，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从未有过如同今日这般欣喜，马上他就可以得偿夙愿，成为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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