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洛氏南归！
洛苏站在苍山上，望着伴水而出的一道道勤王令。
杨广大概应该感谢突厥人来的太快，宇文述派出的使者许多都被截杀，于是天下忠正之士，还未曾被杨广自己亲自拿下。
还有人可以来救他。
李世民在路上。
他骑着马，望着近在咫尺的雁门，心中没有畏惧，马蹄声下，烟尘起处，他只是忍不住回想起，在长安时，一群人在夜空下聊起杨广，他的姐夫洛玄夜曾经问过他们这些兄弟一个问题。
日后将要以何等面目和态度，去对待杨广这个君王呢？
兄弟们答案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直接造反，李世民记得自己没有说话，洛玄夜问他，“二郎，你觉得呢？”
用胡人来充当宫廷以及禁卫军统领，这是从燕国时期就开始的传统。
洛玄星差点落下泪来，强作平静道：“这就是中原，我们洛氏曾经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前面就是涿郡，就是蓟城。”
辽东这片天，永远都是宛如澄澈明镜的蓝，眺望着那恢宏的山脉，宛如腾龙的山岭，苍翠碧绿的山头。
便是晋阳这里。
大隋啊，难道真的会灭亡吗？”
尊奉文公老祖之命，南归中原，隋室杨广，祸乱天下，于中原称独夫，于天下为大害，我等素王后裔，当为天下先，翦除隋室，革除天命，讨伐独夫，义不容辞。
天气已经彻底转凉，杨广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萧皇后知道有大臣劝谏杨广不要去江都，回西京，但却被直接投进了监狱。
不曾回答萧皇后，只吟诵道：“皇后啊，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
因为你们这些人，一旦造反，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称孤道寡，你们一旦起兵，和那些农民军不同，会第一时间毁灭隋朝的政治机构。
生活在运河两岸的百姓，不会打这里的鱼吃，百姓只会在这里祭奠。
杨广醉倒在萧皇后怀中，他总是将自己喝成一滩烂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帝国的主宰，他只是个烂酒鬼罢了。
胡人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些胡人贵族大多数都是汉化的，操着一口雅语，拍着胸脯让洛玄星放心。
这里有曾经胡人留下的建筑残垣，大多是临世搭建的低矮建筑，昨日又下了一场小雨，将弥漫的尘土冲刷了一遍，遍地的雨后荒草丛丛，各种动物在林间出没。
从雁门回来的李世民，几乎断绝了所有对隋朝的念想，他现在是李渊军事上最得力的助手。
洛氏喜欢诛杀独夫，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
在辽东这片土地上，无论是辽东国中，还是辽东国未曾统治到的地方，这里没有疆域的概念，只有影响力以及势力范围。
杨雄以为自己会遇到一场硬碰硬的战争，但并不是，在他下令士卒向前的时候，洛氏只是瞧了他一眼，然后就各自化整为零散去。
还好没有被困在辽西走廊中，如果真的下了雪，那可就不妙了。
但独夫到杨广这种程度的，洛苏可真是闻所未闻。
李渊感慨着，李世民亦是有同感，仿佛上天钟爱李氏一般。
西域：国朝天柱（神庙）
七万余人，战兵不过两万余人。
不可愚忠。
这难道不才是天子该有威仪吗？
杨广畅快的大笑着，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对于隋军来说，这是一场噩梦。
横拦在面前的荆棘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杨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战斗，好在他很快就不需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了。
这里大片的土地不适合人类生存，没有开发，没有道路就没有村落，没有定居的村落，那么方向就是盲目的。
君王犯错应该规劝，这是臣子的本分。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杨雄刚刚探出头去，便被雨点打湿的脸颊，掀起一些泥水来，让他从未觉得如此狼狈。
而且你们这些人本就有大量的资源，可以跳过农民军前期的艰难积累，你们这些隋帝国最精英的人，将会毁灭他。”
换句话说，这些世家大族在某些程度上可以说是王朝忠臣。
一千余敢战士齐声将这番话送回去，听着杨雄以及隋军脸色大变，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洛氏旗帜鲜明的要推翻大隋的统治。
他在雁门被围了一个多月，这是他一生的至暗时刻，是他一生最为耻辱的事情。
敢战士们手中高举马槊，齐声高声颂唱着，“素王的神灵在天上，赐予子民大光明。”
杨广回头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但凡有一次他不那么独，但凡有一次他不那么一意孤行，隋朝就不会陷入二世而亡的境地中。
纵然能到那座凛冬城下，又能剩下多少人呢？”
……
一遍遍的向洛氏这边传来，敢战士中顿时骚动，满是愤怒之色，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侮辱洛氏，胆敢如此做的，唯一的结局就是死。
但无巧不成书。
杨广，你准备好了吗？
洛氏来杀你了！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些郡要么落到了乱民手中，要么郡守背叛，要么就是使者死在了半路中。
这样的将帅，李渊希望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是外人，他会非常的不放心，而现在，他的二郎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仅仅两天，隋军就已经有了流散的感觉。
不从，追山踏海，诛灭阖族。
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概莫如是。
杨雄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前来凛冬城，但是到了现在，所剩下的已经只剩下不足八万。
杨广听从了这个建议，于是开始向天下派出了十二路招讨使，在各个关键的重镇，任命了留守，去平定各地的叛乱。
这世上的独夫君王有许多，每一个想要有作为的君王，都有成为独夫的潜质。
高原：未开启】
亦或者，独夫总是相似的。
众军连忙支起行军大营，杨雄见得那黑云大聚，雷声滚滚，电如龙蛇，雨水若天幕，落在那草木间，几乎瞬间陷下去。
这！
成群的军队当然不惧怕野兽，但面对身长数米的山君，依然有天生的畏惧，最畏惧的还是洛氏，为什么能够驱使这种恐怖的野兽。
辽东国中就这样出现了一次火并，朝廷上也互相敌视，见到这一幕的洛玄星，也不意外，不多时，就有一些胡人贵族跟在洛氏身后，往中原而去。
现在要南归的，不仅仅是一千多敢战士，还有将近四万人的原隋朝军队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断绝，凛冬城荒原难行，周围甚至没有人车行走压出来的道路。
他是大隋的宗室，正一品的亲王，他如何能忍心见到大隋的天下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
“勤王之诏令下，一人之命遂归，但天子之威，天子之心，却黯然破裂，杨广，瓷心瓦身，又怎能经得起这等摔磨，他大势已去，只等天翻地覆，沦为刀下之鬼了。”
马蹄踢踏，尘土飞扬！
残阳将落未落，如血赤红，剑气长啸马长嘶，在天下间所响起的不再是越过高山的风，不再是河中奔腾的水。
从巍峨的高山之下，到不息的江河之畔，在苍翠碧绿的林间，在潺潺流血的尸体旁，在泥泞的水坑边，无数人如同潮水般跪了下来。
洛氏向南，隋军向北，实际上是很难见到的。
隋军展开的战场极长，而在双方相遇的战场上，展开这么大的阵型，于敢战士而言，不过满是破绽而已。
当他返回东都洛阳，在新年之时召集天下郡守时，却发现有数十个郡都没有派来贺使。
在每一处的草丛中，都有坑洞以及尸体，都是隋军所留下来的，隋军一次次的崩溃，造成了极多的伤亡，大部分都是逃命时践踏而死。
这里实在是过于地广人稀，表面上有无数胡人部落生活在这里，但实际上大多数的胡人部落，便是连续走十几个日日夜夜也见不到。
凤旗之下，敢战士横列，如今的敢战士不仅仅有洛氏，还有那些其余姓氏的子弟，无数年通婚下来，一次次大事经历，最终灭胡结束，凝为一体，无论从血脉上，还是从文化上，以及对素王的信仰上，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敢战士就能够全部都在第一时间穿戴甲胄，全战斗力出战。
洛氏率领着数万大军过境辽东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冲突，洛玄星还派人前往辽东城，邀请辽东国贵族一起前往中原诛杀杨广。
……
既然解决不了，那还不如装作不知道。
这难道不是上天要让我们成就大业吗？”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曾经和隋帝国密切合作的那些世家大族，开始抛弃隋帝国，或者说抛弃杨广了。
观王杨雄眼见风卷云聚，乌黑暗沉，山川草木盛放，却是生人所不该踏进的绝地，风云突变，眼见狂风暴雨便要凛冽而至。
他在雁门丧失了几乎所有的骄傲。
“玄镜，走吧，我洛氏的儿郎们要回来了。”
然后等待洛氏南归，将隋朝撕个粉碎，至于未来会如何，李渊不知道，但他记得洛苏说过的话。
敢战士们手中纵然挥洒汗水，也只觉振奋，返回中原，等了多少年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在杨广醉生梦死时，洛玄星正率领着大军在辽东艰难跋涉，尤其是度过辽西走廊。
“二郎啊，从你太祖父时，我李家就被封为唐国公，唐就是晋，春秋第一大国。
洛阳朝廷中发生了两件事。
这世上难道只有自己一个想要这么做的贵族吗？
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因为他一直在让李世民结交太原的英雄豪杰，李氏已经准备了许久。
他开始恐惧，害怕朝廷到底能不能剿灭这些盗匪，老臣苏威上书说，“现在各地的盗匪之所以不能剿灭，是因为郡守所掌握的兵力太少，各自只守御一小片土地，不能联合起来，如今应当给予地方更大的权限，仿造前朝设置州牧那样，派出重臣，剿灭一个大区的盗匪。”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
他们可以在王朝内部当蛀虫，可以用各种手段掏空王朝，但他们绝不希望王朝覆灭。
……
……
因为杨广的心态崩了，他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盗匪根本就没有剿灭吗？
他难道不知道社稷已经到了快要倾覆的时候吗？
但现在隋帝国的世家大族，默契的抛弃了杨广，天下的局势已经到了，有识之士都认为艰难的地步。
双方隔着支流小溪对视，隔着平矮的小山相望。
洛玄星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是洛阳。
他宁愿自我欺骗，也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已经从昔日的骄傲，变成自卑到了极点，他对自己没有半点的信任。
当最后一支军队走出辽西走廊所在，洛玄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那龙舟煊赫，没有人可以阻止杨广，那些愿意劝谏的都已经被杨广所杀。
夜色降临，洛阳的月色依旧是那般美，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杨广的脸上，满是萧瑟。
洛苏在这里待了几日，眼见四处烽火狼烟，眼见道道土尘而起，旌旗漫布，又见雁门防守极严，便知杨广未曾死去。
杨雄高声喝道：“洛氏，真乃我大隋第一号反贼之族也，今日怕是不能放你们南归了。”
但不是宇文述，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谎话，就像是每一个亡国的君主面前的小人，“回禀陛下，祸乱天下的盗匪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大隋的社稷相当稳固，陛下不必担心，那些盗匪成不了气候。”
他是怎么说的呢？
李世民记得自己躺在山坡上，嘴中含着一根青草，“隋前关陇高门多败落，父亲幼时，祖父便已薨逝，若非文皇帝与故皇后的照顾，李氏如今又在何处呢？
洛苏说这话时，意味深长，李渊时常会想起这句话，他不明白洛苏说的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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