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素王信仰！
洛苏走的毫不留恋。
就如同天上的云，飘摇随性，林间的风，穿堂而过，却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老祖宗，不为天下造些功业吗？
这样一直走在路上，是为了什么呢？”
这不是只有洛景成在问，即便是洛玄镜和洛玄夜曾经也有些不理解。
于所有人而言，尽可能的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天下近乎繁杂无限的事务中，在史书上留下生前身后名，进而名满天下，这都是最正的道路。
洛苏负手站在船头，眺望惊涛拍岸，仰观山崖险峰，声音在山间不住回荡。
西北有西燕国，慕容氏树大根深，不容易攻取。
礼法？
洛苏却饶有趣味的听着这些，见到洛玄夜和洛玄镜的表现后，笑着说道：“自古以来的神话人物，以及传说人物，不都是如此吗？
洛玄镜和洛玄夜感觉自己似乎从老祖宗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兴奋和开心，他们同时认为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抬头望向洛苏，便见到洛苏脸上竟然真的露出了笑容。
当洛苏进入西域境内，甚至还没到西突厥国中的时候，那种风貌就已经和中原迥异，这里充斥着各种传统塞人，以及这两百年来，迁徙而来的各种人，比如回鹘等，但即便是那些明显汉人样貌的，也和中原人不一样。
洛苏的话让两人平静下来，洛苏略带着感慨的说道：“之前在草原上，在冬突厥时，我们见到了一些僧人，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在我降世之后，竟然将这么一个素王神庙送到我的面前。”
西突厥选择这里作为王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是西域圣地无双城所在，当然，这里早就不叫这個名字了，这里现在被称作“神临城”，是西域信仰的源泉。
重建神庙军，首先就要收回西域，从西域拣选兵源，然后需要大量的底蕴，最后的问题又回到了底蕴上，底蕴短缺，这简直就是洛氏现在的命门。
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继续去填充我这个蓝图，不仅仅诸夏要随着我的想法而改变，洛氏也要随着我的想法而改变。”
他负手望着青天，神情平淡道：“你们可还记得，我是家族第一个非嫡长子继位的家主。
这真的可以大肆改变吗？”
而西域的素王则成为了具象化的存在，就连形象都发生了改变，素王以前的形象，无论是文臣还是武臣形象，都是标准的贵族，有一些上面还有代表天子的冕琉，但都能看出来是人。
这是充斥在洛玄夜和洛玄镜脑海中的问题，现在的西域和当初洛氏离开的时候，又很不同了。
因为他不是人！
洛玄夜接话道：“您是忠诚的典范，仁义的化身。”
但激进派恐怕也没有想到，矢志开拓的素王信仰，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洛氏有天生敏锐的商道天赋，洛苏这么一说，本就天赋卓绝的洛玄镜立刻就反应过来道：“老祖宗，您的意思是，高原人口变多了？”
所以我不急着入仕，我不急着去改变隋朝的那些弊病。
洛苏却感慨道：“当初保守派所担心的果然成真，素王神庙的信仰不再纯洁，不仅仅在教义上大量吸收了道佛的思想，在行事上也改变了当初的作风。
水土不服导致兵败的事例数不胜数，而这片高原，简直如同施加了诅咒一般，你们两人的身体还正常吗？”
规矩？
但我认为新朝不需要，因为新朝不需要稳定，因为我不需要一个稳定的、死气沉沉的、只能不断内卷的帝国。
这种制度是注定要出大乱子的，这一套制度运行了七十年的时候，赵国出现了政治危机。
洛玄夜嘴角微微扯动道：“隋朝的处境可真是不好，东北有辽东国，是数百万口的大国。
洛苏点点头道：“是啊，那时我只是觉得他们和中原的僧人真是迥异，但现在看起来，怪不得会如此，原来是西域的缘故。
再之下的就是洛神大祭司，是神庙大祭司的副手。
洛玄夜和洛玄镜有说不尽的溢美之词，但即便是这些溢美之词，也丝毫不能说出他们心中的万一，素王之后第一臣，就是先祖文公。
“在中原退出的这些年里，从赵国崩溃后，西域发生了什么？”
神庙在西域待了这么久，思想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造些什么功业呢？
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要去发展它，然后让它走向反面，这就是正确的改革！
“老祖宗，要去和神庙的高层见面吗？”
洛玄镜迟疑问道：“老祖宗，您似乎很是开心？”
突厥本身的文明程度就很低，不仅仅是语言文字等方面，还包括文明的组织度。
神庙当然是个相当庞大的体系，为了攫取权力，神庙的组织度远远比以前更强。
但我从不曾因为这些而束缚我自己，我是究极的实用主义。
这其中的区别大概就是，中原的素王是不需要信仰的，是一种概念化的神，就像是百姓会随口说出老天爷一样，他们也会在各种场合说素王保佑，素王在上。
洛玄镜俏声道：“记得，老祖宗您对那些僧人很感兴趣，还询问他们的教义那大和尚还想要向您传教呢。”
我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残缺蓝图，我已经大概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了。
洛苏行走时，不是粗略的观察，而是从其中的细节，找到那些常人所不能观察到的东西。
两人没想到洛苏竟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不及思考前面洛苏说的话。
洛玄镜直接说道：“您是素王老祖宗周礼的捍卫者，您是邦周的保护者，您是古之贤臣的化身，无论是能力还是品德，都是上上之选。”
隋朝想要成为诸夏当之无愧的领袖，还有许多路要走啊。”
百姓总是会在口口相传中，为神灵赋予他们所想要的神威，于是一个个有无穷威能的神灵就这样出现了。
在西域这种四通八达的所在，见过的东西太多了，我来到西域才多久，就已经有无数的想法。
我游历四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无穷远处。
从凉州开始，一路往西，其间风貌已经和中原大为不同。
洛苏听着这些话，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我曾经在邦周时期就准备大刀阔斧的改革周礼制度，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那些制度的弊端，数百年后的弊端。
洛玄夜则冷声问道：“老祖宗，如果这些突厥人不愿意改变呢？他们手里毕竟握着刀剑，谁能逼迫他们改变呢？仅仅依靠神庙的加冕吗？”
洛苏没有经历过洛氏逐渐神话的过程，他看所有东西都是新奇的，但洛玄镜和洛玄夜就感觉很难评，他们两人有些传统中原视角。
西突厥在西域的统治比较稳定，我看不仅仅是彻底融入西域，一定是还接受了神庙的加冕。”
洛苏沉吟道：“神庙和江南洛氏不同，作为西域的联合统治者，其中的利益纠葛一定是极深的。
从周王朝建立朝贡制度开始，即便是进入秦汉第一帝国后，这种包括内外服的朝贡制度，一直都被继承下来。
几乎所有人身上都佩戴着类似于佛珠的东西，但那绝对不是中原佛教的那种佛珠，因为上面明晃晃的用文字写着“素王上皇，万岁平安”，这一类的字词，几乎在每一个珠子上充斥着。
况且神庙就算是给西突厥加冕，但结果的确是不错，我看西突厥的高层虽然没有汉化，但已经诸夏化了。
但最终我发现不可能。
对于洛苏前面所说的，洛玄镜和洛玄夜都相当能理解，当初诸夏开拓的时候，也是融入当地比如吴国当初断发文身，比如齐国当初在东夷顺从很多当地的规则，再比如赵国曾经有一段时间改革，胡服骑射，这就是为了吸引胡人加入，最经典的就是楚国，和当地融合还造就了独特的楚国神话和文化。
我捍卫礼法，因为礼法有利于天下，我保护邦周，因为邦周对家族有益，我忠诚、仁义、有崇高的品德，因为我是素王的子孙。
重现汉代的高惠文武盛世？”
洛苏略一沉吟道：“这个问题很是复杂，如果简单说一下的话，主要有这么几个原因。
从邦周开始我们诸夏的文明大步向前，一直到现在一千五百多年，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文明核心，我们的文明不断地向周围扩张。
所以我说要废除嫡长子继承制度。
有强大文明支撑的诸夏尚且如此，西突厥为了稳固统治地位，选择皈依素王，貌似也是非常合理的。
他是洛氏最高的那个人，他的话对洛氏来说就是旨意。
我很好奇，在历史上，在你们的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中原道教三清大多是泥塑的，在泥塑外面涂抹上鲜艳的色彩，佛教的神灵大多是塑造金身的，以显得威严，但在西域就不是这样，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神灵，金身以及鲜艳的色彩，全部齐全。
洛玄镜小脸更是苍白，洛苏听到洛玄夜所说，摇了摇头道：“阿夜，你错了，这种异常的反应，不是身体好就能扛得住的，甚至有时候身体太好，反而会造成更重的负担。”
洛玄夜稍微握了握拳，凝重道：“起码削弱了三成的实力，手脚有明显的酸软，如果是普通士卒来到这里，受到的影响可能更大，想要在这种地方作战，需要最顶级的精兵才行。”
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内外一起使力，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神庙军，如果有中原王朝配合压迫西域，这种情况下，再从西域神庙内部施力，就能够顺利平稳接收整个神庙。
他是唯一能够挽救洛氏逐渐走向衰败的那个人。
但西域的素王，竟然真的成神了。
就连洛玄夜都没有绷得住，有些说不出话来，洛玄镜更是直接说道：“怎么能……”
西域这里的文化更是和中原多有不同，可以说是另外一个走向的诸夏。
洛玄夜和洛玄镜了解到这些之后，都有些目瞪口呆，洛氏虽然一直在推动素王的神化，但这种神化是偏向于哲理性的，这也是符合中原人自古以来奋斗不息的习惯的。
于是我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去加强捍卫它，这就叫做因势而变。
这些颇为霸道的言语让两人再次震惊，越和这位老祖宗接触，就越觉得文公能取得那些成就，和运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文公个人能力过于逆天。
隋朝的州县所包含的范围是从凉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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