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人心有是非善恶3死
九天之上，姬灵均望着这一幕幕，带着些许感慨。
她来到英灵殿中，将这件事，讲给洛苏听。
洛苏翻动手中的书籍，他的手指白皙到透明的程度，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光在指尖，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姬灵均颇为感慨的说道：“老祖宗，家族才离开中原连一百年都不到，为什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家族一千多年所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
请您为灵均解惑。”
洛苏闻言合住手中的书，望着姬灵均轻声道：“灵均，以你的聪慧，何须我来解惑呢？
那些被杀的仁人志士，就是家族所存在的价值，不是一场空，有坚持正确的人在，就足够了。”
他这是要让长安将士倒戈，跟着他一起杀进长安去，这些人只要做了这件事，就会对他形成一种依赖。
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慕容垂本来也没有这种想法，但待在渭水边，和这些士族交谈一番后，他突然发现曹承嗣的民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差。
有的人不为了正义，却也会执着正义的冠冕而行，去审判罪恶。
“贱婢，该死！”
魏国巅峰的时候，掌握着关中、河西四郡、草原以西、蜀地、河东、河洛，但随着曹承嗣开始在魏国中搞风搞雨，魏国相继失去了河洛、河东，蜀中已经割据，河西四郡正在叩关。
慕容垂一挥手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军虽然少，却都是精兵，只要使用恰当，自然足够，况且关中有数百万子民，都是我们所能够利用的。
那宫娥满脸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殿中其余人噤若寒蝉，有不少人已经紧紧攥起了拳头，兔死狐悲的愤怒在这些人之中传递着。
长安的士卒从各个城门中涌出，慕容垂走上前去，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本王遵从素王的教导，洛神的旨意，来到长安诛杀倒行逆施的魏国皇帝。
面对这样的燕军，这些本就处于混乱的魏军又如何能够抵挡，死的死，逃的逃，慕容垂在战场上纵横，眼见几乎就要控制全场，当即大声吼道：“愿意诛杀独夫的，露出左臂，一起进长安！”
“举义！”
但只有家族有捍卫这些道理的力量，于是一切冠冕和荣耀都落在家族的头上。
他在无尽的畏惧和惶恐中将军队派出，怒吼道：“无论是谁背叛了朕，将这支燕国的军队放进来，等到朕灭掉这支军队，都一定会杀光他的全家，灭掉他的三族！”
你们是要违逆洛神的旨意，和本王为敌吗？
你们是要违逆神圣的洛神，来为曹承嗣效忠吗？”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再没有什么疑问了，几人对视一眼，慕容垂先伸出手，握拳，几人对拳一碰，齐声道：“素王庇佑！”
“皇帝倒行逆施，该死！”
所谓兵贵神速这就是战胜曹承嗣最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各地士族纷纷和军阀合作，乃至于支持军阀打天下，都是如此。
自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支骑兵出现在长安城外，甚至已经跨过了渭水，真正的逼近了长安。
上一个这么做的，是董卓。
六千骑兵在夜色中渡过了黄河。
只剩下一人略有些迟疑的问道：“大王，卑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关中士族和我大燕一向联系极少，甚至过往都是敌对。”
当慕容垂踏进皇宫时，曹承嗣已经被先行进入的士卒直接提着扔在了殿中，胯部流出几滴马尿，慕容垂等人走到曹承嗣身边，望着他那副丑态，慕容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以为那个什么曹承嗣能杀尽那些仁人志士吗？
慕容垂自己本部的兵马只有一千人，这点兵力并不算是什么，这也是他说自己是被发配的原因，但这几个月，他在河东积极联络，只要能够说服和慕容恪交好的几个人，他所能控制的兵马，很可能膨胀到六千之众！
河东郡已经划成了两州之地，不过因为划分的时间比较短，现在还没有什么感觉，慕容垂将一向和自己所交好的几个人叫来，说起自己的计划。
曹律思索了一下摆摆手道：“不行，长安的实力还是比较强大的，我蜀中士兵擅长山地作战，不擅长在平原上作战，尤其是没有骑兵，不能和长安硬碰硬。
给孤打起旗号，孤从今日起，自立于蜀王，不再听从长安大魏皇帝的命令。”
道理比天大！
就算是不为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为了千秋青史，也要反对他，立刻向大魏的名士以及与我交好的官员发信，绝不能承认曹承嗣的皇位。
而且。
燕国中的政治局势同样相当的微妙，在皇帝暂时将太后和慕容恪之间的关系缓和后，燕国中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他玩弄阴谋诡计是入了迷，于是就以为天下人都信奉那一套了。”
在蜀中割据之后，曹律就一直都关注着关中的消息，他最担心的就是关中振作，然后攻破蜀中，来清算他这个背叛者。
就在这里！
“洛神庇佑！”
等到众人站起来之后，沉声问道：“大王，我蜀国可是要率兵讨伐长安吗？”
慕容垂苦笑道：“明明是发配，什么坐镇，我又能做什么呢？”
家族在过去的一千四百年所讲的道理，并不是没人会讲，后人口中的诸子百家之圣，诸夏圣殿中的那些圣贤人物，都知道这些道理。
慕容垂拳头握紧了一点，咬牙道：“本王已经想清楚了，我们在关中越成功，兄长在蓟城就越安全，那个妖后在动兄长前，才会思考一下。
慕容垂在魏国中的名声可比燕国强多了，毕竟当初汾水之战，魏国人是知道输给谁的，在后续的战争中，慕容垂爆锤魏国各路大将，可以说是赫赫威名。
他将信件翻来覆去的看，然后传给左右亲近的人，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不住的拍着地笑道：“我还以为曹承嗣是个不凡的人物，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蠢货，不，是个疯子。
“喏！”
一听慕容垂提起曹承嗣，一众老者立刻就是哗啦啦的眼泪流下，哭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边哭边唾骂道：“自汉戾帝以来，老朽未曾听闻过如同曹承嗣这样昏庸暴虐的君主，原来就这就是独夫吗？
关中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恳请大王救我等出水火，关中子民愿意奉献一切，和那曹承嗣同归于尽。
官逼民反。
大肆杀戮士人。
尤其是对于骑兵来说，一片平原，根本就没有什么阻挡。
面对暴怒的曹承嗣，有宫娥害怕的发出了一些异响，他直接冲过，一剑将宫娥捅了个对穿，鲜血直接狂飙到他的脸上。
慕容垂笑着挥挥手道：“敌对才是好事，我们所要做的事情，是擅自行动，如果这些人和大燕有联系，那之后反而不容易掌控。”
兄长实在是过于囿于那所谓的忠义，他被圈在了里面，为了保住我们兄弟二人的性命，本王只能出此下策了，而且，这一定是兄长所愿意让我做的。”
实在是曹氏连续的出事，让人心灰意冷，慕容垂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河东，又偏偏又大声望，真是时也命也，这个机会被他抓住。
从后汉时起，本地的士族和军阀合作，就已经在每一个郡县中流传，刺史和别驾，郡守和佐吏，都是如此，到了汉末时到达了巅峰。
先等河西四郡和关中消耗一波再说。”
他回想起在离开蓟城前时，慕容恪和他说过的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抓住机会，这就是最大的机会，能够摆脱燕国原有的力量，而直接拥有强大势力的机会。
但蜀中的消息将他震得脑袋嗡嗡，“曹律身为宗亲，竟然背叛大魏，真是卑贱之，该杀！该杀！”
要么激烈的反抗，诸如政变、造反。
他来到河东后仅仅几个月，魏国就爆发了曹承嗣之事，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些士族就是想要给关中换一个主人，曹氏在关中乱政，他们已经受够了现在这种日子。
……
嘎！
曹律的笑声戛然而止，颇为无语的说道：“伱怎么能说出承认他皇位的话来？
他是合法，但不合理。
等到蜀中自立的消息传来后，他就知道这的确是上天所赐予的机会。
慕容垂闻言思索一下后沉声说道：“诸位父老，垂已经迫不及待要为关中父老除掉曹承嗣这个祸乱的奸贼，垂决定沿着渭水一路杀进长安，一刻不停。”
曹承嗣绝对想不到，他派出去的军队会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变成收割他性命的利刃。
慕容垂这话倒也没有什么错，真正的坐镇是要拿着圣旨或者极高的官职去的，比如开府仪同三司、河东郡王、都督河东诸军事、河东行台尚书仆射，有这种官职才叫做坐镇。
慕容垂望着那些一车车运来的粮草，脸上忍不住露出真诚的笑意，朗声笑道：“令公实在是太客气了，曹承嗣倒行逆施，天下唾弃，垂能进入关中为关中父老平乱，这是垂的荣幸啊。”
“诸位父老，速速跟上，若是能叫开长安城的城门，本王为你们记上大功一件。”
啊？
哭声猛然一停，所有人都被慕容垂这番话震惊到了，要说渡过黄河之后，距离长安的确是不算是远，沿着渭水可以直接逼近长安。
因为人心，有是非善恶。
……
这就是家族的价值。”
但现在魏国再次兴起了这种潮流。
总之那些迎接慕容垂等人的士族，眼中满满的都是亮光，满脸笑意的迎上来笑道：“大王真是神威天纵，老朽久仰大名啊。”
来自蜀中的消息，让曹承嗣暴怒，来自长安城外的消息却让曹承嗣畏惧。
但杀士人在洛神那里，是不是一件可以被原谅的事情呢？
你有这个天赋，我相信你。”
除了这个原因，他们还担心慕容垂万一真的一战而胜，那在之后的分割利益中，他们就不能占据主导地位。
要么沉默的反抗，诸如摆烂。
人心总是复杂的。
慕容垂这番话透露出了一点别样的意思，“大王，我们擅自行动，太原王殿下在蓟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
震天的齐声响动，六千人，一人三马顺着渭水直直的往长安冲去，马蹄声浪，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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