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用力
银月当空，武馆镖局扎堆的虎台街山，随处可见南来北往的江湖武夫。
作为武人扎堆之地，往日以武犯禁之事屡见不鲜，也常有江湖蟊贼潜藏，是黑衙巡逻的重点区域。
但因为夜惊堂这活阎王在京城坐镇，如今的虎台街已经变得相当规矩，虽然谈不上夜不闭户，但当街私斗之事，好几天也不一定能遇上一起。
因为无事可做，例行巡逻的捕快自然闲了下来，虎台街一家客栈内，落脚的江湖人齐聚大堂，听着说书郎讲述新段子。
折云璃身着黑绿色的捕快袍，和同样打扮的萍儿站在客栈侧面的巷子里，也在全神贯注侧耳聆听：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老夫讲的，不是咱们夜大阎王，而是天上的一位真神仙……”
“这有啥意思，我还是想听夜大阎王皇城之上聚剑为龙……”
“唉，别着急。夜大阎王霸道归霸道，但人如冷面阎罗，不贪迷女色，讲起来终究少点趣味。今天老夫讲的这真神仙不一样，天赋奇高手腕通神不说，还……”
裴湘君见水儿还敢挑衅，自然不会被吓到，当下也坐在了收腿坐在了跟前，帮忙按住水儿：
“惊堂，过来。”
折云璃见状自然懵了，连忙抱住惊堂哥的脖子，下巴放在肩膀上，致使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不让夜惊堂乱动：
“开个玩笑罢了，大街上呢。”
“相公的笔力又有长进了写的真不错……”
璇玑真人背对夜惊堂，在书桌上跪坐，左右打量后，又左手撑着桌面，右手伸向桌角的一个笔架。
“小贼，你怎么尽搞这些有的没的？”
桌上点着一盏烛灯，身着白色长裙的璇玑真人，在太师椅上端坐，裙摆上绣着几朵花瓣，此时正提笔在纸上描绘，神态极为认真，看不懂半点懒散迹象，看起来就是个出尘于世的道门仙子。
折云璃抱着包子，小南霄山压在背上，轻哼道：
“体魄再强，也怕车轮战慢慢磨，而且陆姨新花样特别多，用她的话说，就是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站不稳，你可别逞强，要是那天撑不住了，就和我偷偷说一声，我拉着你出门逛街让你缓缓……”
折云璃吃瓜不嫌事大，还凑近打量拱火：
“嘿，画的还是梵姨和相公哥，陆姨你画的？真好看……”
“应该在家里躲着偷偷练功，你过去看看吧，要是不过来别逼她，明天能去赴宴就行了，我们在这等你。”
折云璃已经是媳妇了，对于这个自然没什么害羞的，轻轻一跳就趴在了背上，双手抱住脖子：
“妖女！”
“？”
鸟鸟见终于蹭到晚饭了，连忙拽着萍儿往梧桐街飞。
但屋子里亮着灯，云璃和青禾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狐媚子的剪影，跪坐在了桌子上，正在匆匆忙忙穿衣裳。
夜惊堂刚在宫里吃完，对此摆手道：
“不用了，让鸟鸟少吃点，别喂成胖球了。”
璇玑真人又不傻，真让夜惊堂单独糟蹋三天，她出门看见根棍子恐怕都腿软，当下双臂环胸稍加琢磨：
“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哪怕成了天下第一，也不能懈怠。不如这样，为师来考考你心智，你能不动如山，为师就把这幅画给你，再额外送你一副自己的。要是没守住本心，罚你一个月不准碰后面的闲书，如何？”
“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
“嘻~”
“哼~”
……
骆凝明显愣了下，发现是夜惊堂的字迹，便蹙眉道：
而青禾、水儿这对冤家，虽然互相掐架就没消停过，但关系无疑也是最要好的，两个人一起住在菊院。
不得不说，妖里妖气的口气，和水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嗯。”夜惊堂毫不掩饰的点头。
折云璃倒是非常贤惠，帮璇玑真人解开裙子：
夜惊堂觉得这话挺怪的，但也没瞎想，走到书桌前抬眼一看，就发现镇纸压着的纸张上，画的并非道门法咒等正经东西，而是一副美人图。
鸟鸟十分不喜欢这话，拖着萍儿就走。
位置在后腰，璇玑真人回头也很难瞧见，便端正跪坐着，仔细感受笔锋，刚写两下，便蹙眉回头：
萍儿就好一口醋溜鱼，见小姐轻咳，自然没意见，还礼貌问了句：
“要不要给夜公子也带一份儿？”
夜惊堂觉得自己确实是凡人，这种考验，他哪里扛得住，好想伸手摸摸，但水儿马上就回过头来：
“嗯？”
“家里这么多姐姐，伱这一回来，得挨个见面打招呼，然后再亲热一下，轮到妹妹我，都这个点儿了，还没见完，恐怕晚上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然后明天又得继续……”
夜惊堂落在围墙上，抬眼便瞧见华夫人在大花园中就坐，和青芷一起赏月，面前还摆着果盘，已经缓过来的三娘，如同贤惠夫人，在旁边含笑交谈，半点看不出白天穿着黑丝浑身抽抽的样子。
……
折云璃抬眼看了看天色：
萍儿此时也悄悄摸摸挪到了后面，怀里还抱着鸟鸟，此时又询问道：
“公子要是去了山后面，还会不会带新的漂亮姐姐回来呀？”
“是啊，我又不会笑话陆姨……哈哈哈哈~”
折云璃在脸颊上啵啵两口，又紧紧抱住，不让夜惊堂乱来。
“还没开始呢。”
“在哪儿写？”
璇玑真人被当众处刑，丝毫不示弱，把青禾摁住，转头看向三娘：
说着凑上前去，双唇相合。
“你还想跑？在背后画我是吧？今天你就用这招给云璃开开眼界，不然这事儿没完……”
璇玑真人不怕青禾，但在云璃面前发烧，总觉得怪怪的此时已经从桌子下来，摆出端正正经的神色：
“胡说什么？我教夜惊堂点东西罢了。”
说着低头含住红唇，作势解云璃的腰带。
“水儿又教你新花样了？”
夜惊堂瞧见捕快打扮的小媳妇，眼底自然涌现笑意，抬手在捕快小帽上弹了下：
“怎么会。”
夫妻俩如此调情在闺房之中，虽然羞人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
“幺鸡？你怎么来了？”
夜惊堂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青涩游侠，见此靠在了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坐着：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认输了，自然不再制止，只是轻哼道：
“啊？”
“呵呵……”
梵青禾笑容一僵，继而连忙挡住后腰：
“凭什么？我才不写这鬼东西。”
因为来了客人，新宅中灯火通明，热闹了不少。
但夜惊堂已经非常满足了，也没有找‘小十一’的打算，在环境雅致的宅子里转了圈后，便回到了梅花院。
折云璃满眼都是笑意，等萍儿和鸟鸟跑开后，才自然而然抱住夜惊堂的胳膊：
“想要？”
折云璃连忙手按腰刀站直，摆出冷艳女捕头的模样，巡查客栈内外的动向，心里则在继续听说书先生瞎扯。
夜惊堂在门口驻足，见水儿少有的很正经，都不好打扰，便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
璇玑真人境界和夜惊堂差距甚远，并未发现夜惊堂来了，听到声音，才抬起桃花美眸，而后又继续勾画，声音轻灵：
夜惊堂本以为院里没人，但来到梅花院的十字步道上，却发现东侧的书房亮着灯火，窗户上能瞧见一道女子剪影，鼻梁高挺腰身纤长，光看侧影就知道是个绝世美人，虽然衣襟起伏不大，但也是因此才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好似没有浸染过半分俗世欲念。
折云璃抬眼望去，眼底顿时涌现惊喜：
“相公哥~”
折云璃见状一愣，继而就眼神古怪起来：
“哟~陆姨，你都开始偷吃了？”
夜惊堂天天被水儿勾搭，好不容易看到水儿落入窘境，岂会轻易放过，捉住水儿手腕，把她推到了床榻上坐着：
夜惊堂这才满意，就如此面对面抱着，很快便回到了天水桥的新宅。
“对啊，平时妖里妖气，现在你矜持个什么？”
“嗯？”夜惊堂搂着云璃的腿弯前行，闻声稍显疑惑：“我累什么？”
四周墙壁上，挂的是媳妇们的墨宝，有离人的游侠逛街图，也有怀雁临摹的小贩买鸡图，青芷在夕霞寺画的那副美男图，和钰虎的些许墨宝也挂在其中，虽然水准有高有低，但夜惊堂都视若珍宝，保护的非常好。
华青芷脸色涨红，不好笑话陆姐姐，便夸了句：
梵青禾逮个正着，身边还有云璃撑腰，气势自然上来了：
“妖女，连云璃的床你都抢，你真好意思？”
见夜惊堂好奇，折云璃眨了眨眼睛，凑到耳垂旁呵气如兰：
“想见识见识？”
“咳……”
梵青禾抬手就把水儿拉住，押着去西侧的睡房：
图上美人身材十分火辣，光看线条就知道是青禾，而且没穿衣裳，被他搂着腿弯抱起来，可劲儿糟蹋，从面部神情到肢体动作，都称得上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还有一刻钟才换班，严肃点。”
折云璃收敛了捕快架势，把帽子也取下来，露出了盘在头上的长发，可能是想和相公单独聊聊，便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萍儿：
“噗~相公用力，哈哈哈……”
“哦……”
“可是，夜公子的红颜知己里，师徒三人都有两组……”
“相公哥哥一天挺累吧？”
“也行……”
梵青禾本来在凶水儿，听到笑声才回过头来，结果就发现水儿后腰下，写着‘相公用力’四个字，眼神也是一愣，继而就是‘嗤‘的一声，香肩微抖笑了个花枝乱颤：
“哈哈哈……”
璇玑真人微微颔首，而后也不再多说，转过身来，背对夜惊堂爬上了书桌。
见夜惊堂满眼放光，和看见稀世珍宝似得，璇玑真人自然又改主意了，用笔顶着夜惊堂额头推开：
璇玑真人放下画笔，站起身来，臀儿枕着桌沿，把画卷挡住：
“哼~”
梵青禾发现了水儿的异样，猜到衣服下面应该有惊喜，便摁着不让乱动：
“回来了？”
璇玑真人挺起腰背，在夜惊堂眼前跪坐，显出线条无暇白如羊脂的满月：
“嗯哼~”
“我又没动手，咳嗽两声也不行？”
“何止好色，放在江湖上，都算武林败类，不光逼良为妻，占了一对不染尘烟的姑侄女，连亲师父都……”
“叽？”
但夜惊堂显然忘了，待会还有正事。
“好久时间没动笔，有点痒了，随便画画。”
“你在写什么鬼东西？”
“嗯？”
“陆姨说的确实没错，惊堂哥果真好拿捏……诶？”
“我背你？”
而书房之内，也多了很多物件。
夜惊堂见此也没再听说书郎胡说八道，转身道：
璇玑真人被一大一小嘲笑，清理出尘的脸颊也化为涨红，但纵横闺房这么久的魄力还在，并未露怯，轻哼道：
“惊堂，你不给青禾也写个？”
夜惊堂感觉云璃简直要上天，要是不好好管管，以后功力大成，怕是能把他拿捏的找不着北，当下双手搂着云璃，做出猴急模样：
“没事，反正又没人。”
“以后每天考验我，什么时候过关什么时候给我，行吧？”
“哦……”
“萍儿，你带着幺鸡去四方斋吃醋溜鱼吧，看把它馋的。”
折云璃扫视一眼后，便先行从怀里下来：
“惊堂哥先回屋吧，我去和师娘打声招呼，看她待会过不过来。”
折云璃也是笑容一收，坐在跟在当起了乖丫头，免得陆姨恼羞成怒把她也拉下水。
正屋较之往日，也出现了不少变化，‘凌寒阁’匾额下方的中堂画，换成了笨笨那副‘问仙图’，内容是他站在龙门崖上，抬头看着九天之上的奉官城，整体画面冲击力极强，哪怕夜惊堂不通书画，也能看出这幅画恐怕比这座宅子都贵重，每次青芷进屋都得看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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