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缸中轮回结束
安丽带着布里曼行走在大地之上，他们在寻找着真正能够结束这一切的存在，那个名字叫做贝丝的女孩。
三叶人布里曼依旧未曾回忆起过往，但是他安心地跟在安丽的身后，停下来的时候，他会拿着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仔细去看，会发现他在画远处的风景。
最终，他们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了那些新生的族群。
超大型神之形生命种。
但是可以看到他们的形态和最初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寻找掠夺着适合自己的器官，有的在身上接上了大量的手臂，有的身上长出了大量的眼睛，有的长出了多个头颅。
似乎，他们也不知道该让自己朝着哪个方向前进，一切都只是在摸索之中。
此刻。
安丽看着这些庞然巨物，也忍不住惊叹道。
这一眼，让她感觉自己看到了未来。
而现在，她突然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也不得不思考自己的未来。
然后，女孩回过头来就看到了闯入进来的安丽。
她只是告诉贝丝，用平淡的口吻。
她弯下腰，按着贝丝的肩膀，看着这个孩子。
“我好羡慕祂可以永远快乐，可以抓住永远不会失去的存在。”
那是一次次轮回和生命的记忆，无尽等待的执着。
“我该与谁同行？”
只是不知道，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纳普洛赛斯变成了什么样了。
“文明不断向前，跨越两个纪元，我们终于看到了摆脱世界束缚前往遥远星空的机会。”
“其他人呢？”
一个高大的白色影子消失在远方，女孩站在巨蛋上和她挥着手。
前往那茫然且一无所知的未来。
“第三，最后抉择而出的物种，将会在生命孕育之巢中诞生。”
在虚空之中虚无菌母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宣告一切的终结。
而这个时候变化出现了，突然间地狱上空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身后是风暴耸立的高墙，不远处是天之镜，一颗如同山一样的巨蛋上修建着充满了童趣的建筑，如同一座摇篮。
“你觉得长大是什么样的？”
“你是谁？”
然而，虚无菌母却没有说这些事情。
巨蛋的顶部有着一座岛屿，上面有着古老的宫殿、破败的湖泊和葱郁的树木，巨蛋虚幻而朦胧，但是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神之织长袍的女孩蜷缩在其中。
莎莉大人开心，她就开心。
“我们一起去！”
“纳普洛赛斯那家伙，也终于要从囚笼里放出来了吧！”
“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你是来告诉我，要离开了吗？”
她看到了白色的世界里虚无菌母牵着贝丝的手，一起前往远方。
“我们无法永远留在原地，我们无法不面对困难和风暴，我们无法留住我们想要留下的东西。”
“结束了……”
神国崩溃，布里曼站在那里跟随着神国湮灭一起化为了泡沫，只剩下一个意识升上高空。
“我该怎么做？”
“你怎么会在这里？”
梦界空间是混乱且无序的，但是人间却是有序且稳定的。
她有些期待虚无菌母到来，但是也似乎在害怕虚无菌母的到来。
“真正的大人是成熟且坚强的。”
大副树人，二副小矮人，还有被称之为白金号之花的船医，以及所有人。
她咧开嘴巴，大声地说。
他拄着镰刀穿梭在冰冷的城市街道里，破败的黑色长袍掠过地面，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它。”
“结束了。”
三叶虫、鱼、海星亦或者三叶人，一切的一切都在死去，变化成为本来的形态。
“机会来了，改变一切的机会来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边走来，穿过雪白的风暴，来到了贝丝的身边。
她看到周围的一切化为泡沫消散，包括她自己的这具躯壳。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天空奔去，冲入那巨大的豁口之中。
安丽停顿了一下，十分认真地说道。
安丽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吐出了一口气。
她隐隐明白，对方到来的那一刻就是自己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紧接着，白色的雪花淹没一切。
一个强大的幽魂体在这里居住了不知道多久，甚至在这里建立改造出了一个庞大的实验室，这段时间他就不断地在这里进行着实验，收集着这个世界的庞大数据和信息量。
洪流席卷世界，最终也蔓延到了拟态的梦界之中。
在布里曼的眼中。
离开家，离开永恒的身边。
因为那记忆里的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都是自己。
他飘上前，不紧不慢关上了那个不断运转的庞大仪式，镶嵌在石板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卷轴也随之失去亮光。
他看着那个巨大的缺口，久久矗立，然后在一瞬间骤然发出疯狂地大笑。
最后，她看到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记起来了。”
她有些期待，又异常不安的看着对方。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除了是生命主宰的玻璃缸之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存在感，没有任何和这个世界的牵连。
“结束了……”
“我怎么会在这？”
“实验结束了。”
前路虽然依旧艰难，而且充满了未知。
“对，我的船员呢？”
安丽启动了这个仪式，向着其呼唤。
她看到自己一点点消散，从脚部开始，然后整个人一点点跟随着白色的泡沫飘向远处，飘向高天之上。
而将目光投向天空下的大地，同时看到整个大地和海洋也在不断地泡沫化，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但是。
她害怕，但是不知道如何拒绝。
从前，她永远不用去思考什么，因为她只是一个玻璃缸，她只要跟在生命主宰的身边就好。
安丽走到了她的身边，俯下身来告诉她：“三叶人安丽，来自于真理圣殿。”
但是至少并不是绝路。
“你还记得虚无之神和你说的这三句话吗？”
“不被任何人奴役，奴役所有人的神。”
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身影，而在想起对方的同时还感觉到一阵心安。
莎莉大人生气，她就躲藏在角落里低着头偷偷看着她。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想要制造新的物种。”
走向远处的时候，她看到贝丝扭头朝着自己挥手，说了一句。
“他们说，只有孩子才会像我这样脆弱。”
“我活了，我死了，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活了又死去？”
贝丝闭上眼睛，周围的白色风暴开始旋转，开始排斥安丽的存在。
贝丝的梦里。
只剩下一个意识，什么也喊不出。
“我不能离开这里，我离开这里之后，虚无就会扔下我。”
北之极地的海洋。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毁灭于蛮荒和黑暗之中，而是不断地前进。”
“咦，为什么要叫三叶人？”
安丽对于未来该如何走已经很清晰了，也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正当安丽被那风暴一点点推开远去，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劝说安丽的时候。
“第二，只有在新物种在抉择之中出现的时候，才可以选择终结。”
而随着白色的世界洪流倒卷而出，冲出世界之外。
贝丝低下了头，说起了那些自己认识的人。
“虚无！”
安丽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念出了那三段话。
是被岁月消磨得什么都不剩？
“我才不会认输，我才不会输，最后我一定会赢。”
贝丝：“可是虚无说，生命的主宰可以。”
“我们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变得成熟？”
“他们说长大后就会变得成熟，变得不再想家，会变得习惯痛苦，也不再担心失去东西，因为他们已经将能失去的全部都失去了。”
虚无菌母看着辽阔的世界，无尽的天穹。
“我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里曼站在虚空之上。
他只能看着他们，轻声的说道。
“星空的尽头。”
“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成神！”
只是保留有自我意识的，只有他一个。
布里曼这个时候终于记忆起了全部，也终于将自己的主人格稳定了下来，没有被那浩瀚如烟的记忆给瞬间压垮，变成一个虫子或者疯子亦或者一块意识混沌的石头。
最后，他的影子渐渐化为彻底的透明。
“直到。”
他疯疯癫癫地嘶吼着，奔向远方。
他都快要疯了，在那无尽的轮回之中，他似乎也快要抓不住自己本来的样貌，真正的自我。
布里曼熟悉地在这里转着圈，而安丽却直奔神殿后面的通道，下到了最底部的泉池，扑入了其中。
他的影子固定在了一个戴着船长帽的神之形存在上，透明虚幻，但是却稳定了下来。
女孩听过真理圣殿这个名字，她立刻露出了不安至极的表情：“你是来带走我的。”
这里的人不知道时间，也看不到太阳。
恍惚间。
“如此庞大的生命种族，这就是下一个纪元的物种吗？”
但是同时，也让她也生出了强烈的紧迫感。
他们是一个又一个虚无之菌，还有少量被虚无之神投入这个世界的存在。
安丽这句话一出，就感受到了回应。
“告诉我啊！”
随着梦界也彻底湮灭。
“玻璃缸打开了，可以出去了。”所有的影子同时看向高天，发出呼喊。
“虚无菌母来找贝丝了吗？”
而在这变化之中，无穷无尽的记忆不断地涌入，挤压进入他的脑海。
疯狂的大笑里，传来他的声音。
纪元终结的征兆，似乎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茫茫世界之中，她似乎找不到任何锚点。
而随着她们的离去，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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