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451八仙过海

在仪表仪器厂的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上，毛行健没有继续深入讨论，因为虽然紧迫，但还要跟涂中市政府汇报过后，才能进一步商讨。

其中可能还要涉及到一些安抚工作，或者说原下岗职工的安抚工作，才是首要的。

当然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的话，仍旧是两手一摊。

现在毛行健可以放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可以借张浩南的名声一用。

提涂中市政府的下岗职工安置委员会，那可能老民兵恨得牙痒痒，但要是说两江省的某个大老板来了要搞投资，那就还有的谈。

倘若是去建康勤快的，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可能还听说过“浩南哥”三个字，那就更有说服力。

人家有钱嘛，这是硬道理。

张浩南现在名声在外，淮西省的地头蛇有不服气的，但暂时还没有说要看看张老板斤两。

所以建康高校圈，凡是农业相关类、工业相关类的专家，但凡卡在一个要紧门槛前的，都会尝试找张浩南化缘。

“今天好像‘沙城食品’的高管来了不少，我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老人家，可能是丁总。”

张浩南说着又看向毛行健，“毛主任，两种东西的消费群体，其实区别很大的。哪怕是消费群体的年龄，差别也大，不是一回事。比如说今天我们开会，正式场合，我拿好茶叶出来招待，这很合理，但要是我学校的学生会要搞个什么联谊，那肯定是可乐汽水这样的饮料啊，稍微再来点啤酒红酒，也就差不多了，不可能人手一瓶五粮液吧？也不可能人手一杯碧螺春吧？但后者轻松休闲的场合，是远多于前者正式场合的。”

不如直接做好零售市场更让建康市政府感兴趣。

“……”

所以这光景很多有的没的情报，都要汇总，因为的确事关重大。

张浩南看着对方点点头，“规模不算大，两司两市是打算借用一下央企的皮，粮食集团呢，也是因为啤酒卖我们一个人情。互相合作，算是交换一下资源。粮食集团本身并不看重，是个小业务，不过两司两市是打算着重投入的。”

淮西省省内情况其实有点复杂的，地方割裂感跟两江省有点像，但本质是不同的。

“……”

在这会议厅中，倒是没人来一支，完全是为了给张浩南留下好印象。

“铁观音就行。”

“张总，不知道您的需求量大概是多少？”

不过头脑风暴的当口，电话那头毛行健又接着道：“市长，还有就是张总这边还承诺可以借钱给涂中市政府修路，十公里双向六车道，您看，是不是可以在表述上，将这个‘十公里双向六车道’进行等量交换？毕竟双向四车道或者双车道，肯定可以修得更长一点……”

茶叶流通环节，赚钱的部分并不在种植、维护、收获这些地方，而是终端销售。

今天来的各校科研人员，倒不是奔着院士来的，而是在淮西省招商引资团的会议结束之后，他们就要根据会议内容出个差。

“浩南，有没有翻译类的岗位？”

有些承诺，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这个级别，完全可以自己来。

但是，这是张浩南啊，他还没造假过，不是传统骗子。

“沙城食品”“大桥食品”还有建康、姑苏市政府，有个调研考察的委托，让这些专家实地看看茶叶种植的情况，还有就是配套工厂的建设环境评估。

哪怕有个一两万亩，都能咬牙跟进。

这光景只能说随大流，看看能不能把一部分茶农的利益跟张浩南挂钩，主要是小户的利益。

很多老牌淮西省民间大亨，这光景都不得不先撤，除开对公业务，剩下的尽可能在两江省两浙省还有松江市下点鸡蛋。

骂骂咧咧的毛行健可以肯定，九成九是自己人走漏的风声，而且大概率省内竞争对手。

淮西省并不存在这种奇葩的经济结构，当然从国家整个大局来看，两江省复杂一点不和谐一点，这是好事。

张浩南这种大客户，若非这边赵飞燕、樊素素都在，否则早他妈十几个极品美女安排上了，管那许多，让张总爽了再说。

同时，市政府办公室秘书以及各个研讨室上班的人，也都赶紧一起忙起来，既要跟下面区县甚至关键乡镇摸底问问情况，还要跟竞争的本省城市交换一下资源。

涂中市市长脑子转得飞快，他现在思考的，就是省里有没有沙城的关系，仔细想了想，好像原先省里做粮站审计的，是从梁溪调过来的，但那人是澄江人，似乎是在沙城那里有个亲家。

“老陈正在找联系方式，找到了就会跟我们说。”

张浩南也离席休息一下，正好建康工业大学、农业大学还有林业大学的相关实验室负责人都在，还有几个院系领导也过来看看情况，于是就在学术报告厅闲聊了一会儿。

不要脸一点来说，姑孰市政府只要不是傻鸟，让街道的相关单位给点家庭荣誉，这就足够让那个女人吹点枕头风。

建康这边银行的人都极为有眼力，只是面带微笑，却并不多嘴插话，还时不时帮忙给科研人员端茶倒水……

因为淮西省的省内，还有传统名茶在，肯定还是要保传统名茶产量的。

通过这样的讲解，毛行健等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听到这个，姑孰市的招商团没啥反应，但宛陵市招商团团长则是惊讶出声，“张总，我打断一下，是关于茶叶产业的合作？”

鼻孔中喷出两道浓烟，涂中市市长郑重道，“首要目标，还是把人请过来；其次要打消对方‘关门打狗’的疑虑，当然他在建康，肯定不怕‘关门打狗’这种事情，但是态度要表现出来。”

其中有个无菌生产线，算是新型应用专利，买断费四十万，三所学校都能分一点，建康工业大学稍微多一点，因为还有个塑料瓶盖专利。

张浩南对此时的淮西省官场生态也是了解的，但并不慌，实力到了就是可以硬吃，只要公对公没问题，他无所畏惧，哪个市政府敢不要脸，他就敢堵哪个市政府的大门。

“……”

尤其是像姑孰市，茶叶种植产业虽然不发达，但是养殖业相当可以，如果再涉及到禽类屠宰和加工，那也是相当可观的。

“也是之前跟几位老前辈搞的科研技术成果转化，也算是又能创造点效益出来。”

“……”

他妈的六十亿啊。

“你们可能有一点行业理解上的误区，茶叶生产和茶饮料生产，是两回事，前者是传统种植业，后者是快消类商品，是饮料，就是普通的工业品。产值规模是前者的十倍，是很正常的。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一百倍一千倍以上。”

“这种事情让松江那边搞定算了，凑这个热闹干什么，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抓一下学生的思想阵地。你不看一天天的都在放什么洋屁？说实话有的学姐我是真不想招过来，尽他妈添乱。”

毛行健有数的，比如说招工，解决本地就业是肯定要的，但是不是要帮别的兄弟城市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这就要研究。

“有没有中央粮食集团那边的消息？”

这也是建康市十分上心的原因之一，按照年产量一百万吨计算，光包装瓶生产线，就需要一个很大规模的生产线。

想法很刺激，但也仅仅停留在刺激上。

所以暂时淮西省招商团，基本都统一了想法，临时性改变了招商方向，着重在茶叶种植上进行讨论。

真要是如张浩南所说，那确实是一个至少纸面上说得过去的大产业。

这下毛行健盘算的，就不再单纯是茶叶种植和加工那点事儿，而是产业落地的问题。

不仅仅是淮西省其余没有来招商引资的市，还有两江省本省的润州、毗陵、梁溪三市，都有区县招商引资部门过来拜访，当然门路也是五花八门。

基本上这些东西，如果张浩南不买，就是烂在那里，国内不能说大部分厂家，而是全部厂家，都是宁肯买成熟的国外生产线。

程卫星一脸无语，但又不好说什么，既然张浩南不耐烦，他也就不多嘴了。

江右省的人花样更多，是以“陶瓷刀的工业应用”这个由头，找到了两江工业大学，然后顺利跟张浩南做了自我介绍。

不过国际交流的赞助，程卫星要还是肯定要的，但不是现在跟张浩南谈，场合不对。

如果不是收益更高，不会这么干。

“张总，冒昧问一句，总产值的话，照享有产量来计算，也将会是五十个亿以上……”

“涂中的茶叶种植面积呢，四五万亩上下，有高有低，也算是看年景，随行就市。如果有需要的话，山区还能增加茶叶面积一到两万亩。鸠兹的数据跟涂中差不多，仿上仿下吧……”

所以这光景虽说淮西省代表团口音也是各不相同，但为了搞钱这件事情上，相对来说统一。

“说法……”

有想法的科学带头人，拿别人的钱会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张浩南的钱，大问题肯定没有，最多就是一连串的恶心人小问题。

“伱讲！”

越想越气，真他妈脑残，搞什么高风亮节。

基本上跟种地类似，赚钱的都是大户，带动作用十分有限，关键就在于哪怕季节性的采茶工，工资也不会特别高，均摊下来，一个月四百块钱左右。

张浩南是真的挺佩服这帮人的，真行啊。

“主任，才几天啊，来了这么多人。”

“亲口说的，在场的都知道，小王就坐我后面，他做的记录。而且既然跟姑苏、建康两个市有关，市长，打听一下应该也很容易。”

“……”

一个道理。

差了不知道多少远去了。

连带着就能空出大量岗位，对城区建设的压力缓解，是绝对强而有力的。

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这是个门槛，这个门槛在这时候的含金量，就是四千万左右。

这还没有算投产之前的土建工程，其创造就业岗位也同样不容小觑。

“……”

除开高校的领导和科研人员，其实还有银行的人过来，不过正常情况下，银行的人进不到两江工业大学的附属酒店，所以是跟着学校的人一起过来的。

主要目的就是谈贷款的事情，马上年底，现在的银行是两头堵，储蓄任务归储蓄任务，贷款业务归贷款业务，都无比头疼。

当然，也不是他，今天到场的，都是瞬间换了念头。

淮西省的内部相对割裂，就完全是文化、地域上的问题，经济问题倒不是主要问题，因为经济问题在这个时期的整个淮西省，那都是问题。

毛行健在建康加班了好几天，工作暂时来说是顺利的，但很紧张，因为竞争对手短短几天，就从几个一口气增加到几十个。

其余高校的科研人员都有委托的研发任务，张浩南已经准备了四千万在“地面力学”上砸一个院士出来，然后根据各校之间的合作，视贡献程度再砸两三个“候补院士”。

“确定是十万亩吗？”

“丁总过来的话，大概率就是要签意向了……”

简而言之，张浩南现在跟淮西省招商引资团讨论的，不是传统农业，而是农业工业化。

可张浩南这事儿咋说呢，有点玄幻，听着很假。

之前只是视角有问题，现在就毫无障碍。

“……”

“叼人厉害的一逼……”

倘若张浩南不做茶饮料，而是卖传统茶叶，那就是另外一个模式，雇几百个年轻女大学生，家里也都可以有年老体衰的爷爷，然后就可以正式开卖。

通话的时候，市政府也忙了起来，一是查一下家底，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多茶田，毕竟这玩意儿有时候吹牛逼造假应付上级单位也不是没有；二是打听一下谁跟中央粮食集团关系好的，家里有门路也行，反正就是打听一下。

“……”

“照产量来算，浸萃所需的茶叶规模，保底应该是两万亩。但是呢，‘沙城食品’和‘大桥食品’在产品路线上是有分歧的，所以两个公司的经营需要，可能会选择各自保证一万五千亩以上的自有货源，也就是至少要保证三万亩产量基准线……”

因为招商引资不是一天两天就谈完的事情，所以涂中市市长在结束通话之后，就临时紧急点了精兵强将，现在就出发去两江工业大学。

但跟总产值相比，什么传统不传统，那都是个屁，不值一哂。

毛行健跟鸠兹那边有沟通，所以会议继续的时候，基本算是统一了意见，如果张浩南要投资，可以做产业园模式。

这种八竿子的冷僻讯息，情急之下，竟是让他回想起来。

离建康近的城市，想的办法就粗暴得多，老子哪怕去建康打工，也比留在老家种地强。

至于说灌装工厂，有一说一，建康市虽然也很想要，但这个档次的，有点鸡肋。

“农业局的老陈，有个老同学在京城，是粮食集团的，可以让他问问看。”

“先这么说啊，糊弄住他们。”

当然不排除张浩南是高端骗子……

外院院长程卫星有些好奇，过来接待的时候，问张浩南。

资料那是五花八门，并没有说让张浩南马上就动身去考察，就是交个朋友，留个好印象。

在办事效率上，毛行健是真的羡慕两江省这边，有些内部资源交换，是可以事后再谈的，因为不怕赖账。

“这条路先不要随便变更说法，当然跟省里批不批无关，而是很有可能跟他今天说的产业布局有关。”

“不是吧院长，今年不是招了一批吗？”

“对了，准备一点礼物，茶叶之类就行，原先给全省粮站做审计的方主任，我们也去拜访一下。”

挥挥手的毛行健赶紧道，“他们现在肯定没法第一时间求证的，毕竟主要内容肯定还是茶饮料这个大产业。如果贸贸然去问‘喀秋莎’的供应链相关，时机不合适，说不定还会让张浩南觉得贪得无厌，饭要一口一口嘛，这是正常心理。我们先骗一手，就当空手套白狼。”

其实外院的就业非常轻松，学生家庭普遍都还行，而且两江工业大学的招牌，对这些外国语相关专业的学生而言，历史遗留下来的一个路径，就是学术和工业上的对外交流渠道。

因为张浩南现在跟他们公开讨论的，是茶饮料，但跟中央粮食集团的合作，却只是透露有这么个事儿。

“现在市里在免税退税的政策上，给了标准，我们做起来问题不大，关键在于这个茶叶种植面积的分配上，分歧太大，内部资源交换，看来是少不了了。”

现在他就是想着是不是借此机会，把这个项目也引入，推动一个点，一到两个自然村，然后形成更紧密的关系。

随后就是交通局的规划图送到会议桌上，有些立项筹备中的，感觉也能筹一笔初期经费出来。

比如说姑孰市，因为茶叶种植面积少，首先在承包租赁问题上，肯定狗叫声不大，但是姑孰市地理条件可以，而且还在江南地区，物流上的成本不高，尤其是听说张浩南有个小老婆就是姑孰人，这他妈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有钱才是爷嘛，谁掌财政大权听谁的，放哪儿都是这么个道理。

但到了这个层面，科研人员除了个人的努力奋斗，还要看抓不抓得住机会。

“有任务？”

实际上他刚刚发问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样一来，肯定是提醒了别人。